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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使用失败,季茗心只好认命地撩开椅子坐下来,捻了一只小笼包吃,他咽下去一只素馅儿小笼包,悠悠问:“出差好玩吗?”
“累死了。”秦郁棠捧着豆浆吹了吹,醇厚的豆浆香气唤醒了晨起的味蕾,她舒服地眯了眯眼,感叹说:“半夜才回来,洗完澡收拾上床躺下都快3点了,现在几点?”
不等季茗心回答,她自己仰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6点45,她冷笑一声看着季茗心说:“睡了不到4个小时就被你吵醒,你最好有正事找我。”
“手伤不是正事吗?”季茗心再次抬手,对她做了两下招财猫的慢动作。
秦郁棠撇过脸白他一眼,本想在桌下踹他一脚,奈何一大早的四肢都还没醒,动力不足。
季茗心开始继续瞎扯:“昨天没吃饱,今天早上给我饿醒的,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吃你家附近的这家小笼包,来都来了,不喊你一起吃也说不过去。”
好蹩脚的谎话,秦郁棠懒得戳破,甚至听着还有点莫名的受用,压平了嘴角,故意板着脸说:“那你吃完了就走吧,我还要接着睡。”
“好。”季茗心很干脆地同意了。
这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追问到:“你怎么来的?”
“地铁。”季茗心补充说:“换两次线,出站走15分钟就到了。”
秦郁棠:“……”
他原先住的酒店离自己家颇远,光地铁都得坐上一个小时,幸好今天是休息日,一大早的没人和他在地铁上抢座位。
秦郁棠:“你车呢?”
“路上有雪,我单手不敢开。”季茗心还在坚持不懈地强调他手腕有伤。
秦郁棠选择性忽略了他的卖惨,迫不及待地起身,走到阳台边拉开窗帘,果然是下雪了,近处的屋顶、远处的街道都盖上了白色的雪绒被,整座城市银装素裹,洁白如新。
她忽然瞌睡全无,甚至萌生了“趁时间还早出去玩玩新鲜雪”的大胆想法。
一个人玩没什么意思,最好是邀请季茗心同去,但直说自己想玩雪?秦律不太拉得下脸。
“你现在还住在原来那个酒店吗?”秦郁棠边往回走边问。
“是,太贵了,一直想换个房子长租,又没空去看。”季茗心替她打扫剩下的小半碗馄饨。
“我带你去看看吧。”秦郁棠收拢了桌上的垃圾,随口道:“你想住哪儿,我都知道点儿,虽然比不上专业中介,但是初步做个筛选还是靠谱的。”
“行啊。”季茗心一口答应,过了两秒才纳闷:“你怎么知道的?”
“我研究生时候的室友,毕了业考去房管局工作了,天天和租房中介还有租客打交道,光听她吐槽我都能涨好多知识。”秦郁棠把垃圾袋扎紧放在玄关。
她毕业之后搬了好多次家,被合租的室友放过鸽子,被涨租的房东断过电,被无良中介坑过押金,总之,她的北漂史就是一部租房史,也就这小半年稍微稳定点。
居无定所,心生退意的时候,秦郁棠就会打开房屋租售软件,满城地看房子,一开始看逼仄的小户型,紧接着开始看郊区的大三居,到最后她连三环内地理位置绝佳的大平层都敢看了。
不过福彩并没有因为她天天看房就奖励给她一套房子,倒是让她对许多楼盘的租售情况都略知一二。
秦郁棠真话不全说,隐瞒了主要原因,去厨房叮了杯热牛奶,隔着微波炉的玻璃凝视牛奶的时候,她默默地想到,季茗心大概也是如此。
他们俩之间,真正能拿出来博同情的惨事都不算惨,确实难堪、确实丢脸的方面,谁也没好意思开口提。
睡都睡过了,却还是不熟似的,只能敞开精致整理过的那一面,这要怎么办呢?似乎暂时无解。
她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回来,打开微波炉拿出热好的牛奶,这一杯是给季茗心的,这家伙的肠胃对现磨豆浆过敏,一喝就要窜稀,恰巧她家楼下那家杭州小笼包不卖粉冲豆浆,只卖现磨的,所以秦郁棠眼睁睁看着他干咽下去一袋小笼包,自己都替他噎得慌。
季茗心在阳台上提她浇水,人家都养花养草,秦郁棠养一颗发财树。
“诶,前天刚浇过。”秦郁棠发现他要对自己的财运下手,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提起裤脚跨过地上横陈的行李箱,匆匆过去。
“你记错了吧,你前天在上海呢,这叶子都快焦边了。”季茗心一边浇水一边转回身。
于是秦郁棠跌倒的样子正好被他看了个全套,眼前一帧一帧播放,慢动作似的,季茗心丢下喷水壶,向前跨了一步去接她,人嘛,没接住,倒是被热牛奶泼了一身。
俩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卧槽。”
秦郁棠从打滑的地板上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查看他的伤势,幸好是冬天,季茗心穿了件圆领的烟灰色毛衣,只有裸露在外的双手受到了伤害,她立刻搀着被害人去厨房冲凉水。
季茗心一双手被她捧着,在冰凉的水流下稍稍减轻了灼热感,他扬起下巴冲秦郁棠说:“破相了。”
秦郁棠扭头一看,还真是,他的右边下颌线和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也给烫红了。
这里不好操作,秦郁棠总不能让他把脑袋塞进水池里,只好愧疚地用手接了凉水给他冷敷,那些水顺着脖子滑进领口里,打湿了季茗心胸前的衣服,他也没告状,只是看看秦郁棠,又低头看看自己胸口,眼神示意。
秦郁棠百忙之中没领会精神,自作主张带他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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