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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兔子。兔子。
兔子油画。兔子凶器。兔子面具。
张简不再觉得这一切还能继续用巧合解释。
周六走访回来后,张简立即打电话给刘雪,询问偷尸案的最新进展。
刘雪此刻已经回到永宁,接到电话,她兴奋地讲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们抓到了那帮外地来偷尸的!就是上半年的那三起偷女尸去配阴婚的案子。他们专盯女尸,假装是女方家人,赚彩礼钱和‘鬼’媒钱。正好对上三具丢了的尸体——就是三个女性,一个未成年少女,一个离异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独身了一辈子的老妇人。总之,这帮人就纯粹是赚女尸的钱,火化证利益链那条线,可能真是我想多了……那俩案子,其中一起错尸火化案,咱去了趟市殡仪馆也知道了,是场误会,他们是真拉错尸体了。就剩下一起面具偷尸案……这帮人说和他们没关系,他们有专门踩点的,不可能立马埋的是骨灰他们都不知道,而且他们也没人戴面具。这就奇怪了……”
那个错尸火化案如今想来,似乎也有问题,从头到尾充满了戏剧性般的巧合。
好像这个白海平最近事儿不少。
古庙刨尸案后,紧接着平阳学生死了,还险些被盗尸,然后是他老丈人死了,被拉错尸体火化了……还有他那个侄女严冬,也出了那档子事儿……真是多事之秋吗?
“喂,张队,你在听吗?”
“听见了……火化证利益链可能是想多了,不过,那个面具人偷尸的动机一定也很小众吧。”
“怎么说?”
张简讲了古庙刨尸案的进展,说出了自己对白海平的怀疑。
“现在白海平和老陈的这层关系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俩究竟有没有更深的纠葛,我得再挖一挖,但白海平和面具偷尸案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李谷。”
“对,他和李谷有什么纠葛,动机是什么,这得查查。”
“既然李谷的坟是在7月初被面具人挖的,就查白海平那几天有没有来永宁,我也再去李谷家里问问。”
“嗯,你别说,那天你还真说对了,我们这两个案子,都是嫌疑人对尸体感兴趣。你那个挖出来发现是骨灰,他没得逞,我这个到现在没发现尸体。”
“我说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是同一个嫌疑人……”
“你说要真是他的话,这么一个表面光鲜的人,要尸体做什么呢?还老少通吃?”
“不管怎么样,咱俩又有事干了。”
周日晚上,刘雪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张队,我今天去李谷家了,她妈妈说,那几天白海平真的来过永宁!他说是代表学校去宣传招生的,去李谷家里坐了坐,留了一笔钱,大概三万块,说是代表学校慰问。”
“果然有问题,我上次问他7月行程的时候,他完全没提这件事,只说带孩子去了上海……你有进一步问李谷的死因吗?”
“这个没什么出入,就是意外失足落水。这是他们全家出游时候的事情,看起来和白海平没什么关系。”
“好,我知道了。古庙刨尸案从老陈失踪到之后发现内脏的这几天时间里,虽然赶上古庙翻修,周围摄像头撤了。但我还留着外围摄像头拍下来的记录。我们查了那几天出入古庙街区的车辆,果然有白海平的凯美瑞。可是那视频囊括的范围太大,平阳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条街,所以那个也算不上证据。明天正好周一,我去趟体校,再会会这个白海平,也问问你刚说的,慰问金的事。按理说,暑假期间的意外,学校很难拨钱,更别说给三万那么多了。”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问我,他为什么‘老少通吃’,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的尸体,他都要。”
“你有什么想法?”
“很明显,一爱一恨啊。”
是啊,一个开膛破肚、死无全尸,一个开棺相见、重金告慰。
挂了电话,张简继续盯着手中的资料。
苏花花的地址栏写着齐蜀路青澜园大院,平阳机械厂曾经的家属院。而老陈家如今在齐蜀路枫园小区,就在青澜园不远处,机械厂的职工后来大多搬到了那个小区,但苏花花直到死都住在南方。
看来白海平,也是个从小有故事的人……
难道他真如自己之前对凶手猜想的那般,在多年之后有了条件才下手复仇?这漫长的“延迟满足”不仅仅是在积攒实力,更是在积蓄决心。
天刚蒙蒙亮,张简走出了警局的大门。
平阳下起了初秋的第一场小雨。
门口的柿子又落了一地,在雨水中烂得不成样子。
他小跑几步,穿过湿漉漉的街道,来到熟悉的早点摊,打算对付两口就去体校。
“张警官,早啊!又加班了。”摊主老王热情地打着招呼,手里的动作却没停,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油条,满锅的金黄酥脆在油花中跳跃,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张简笑着回应:“早,老王,没你们辛苦啊。每天都这么早,下雨了也不耽误。”
“我们年纪大了,觉少,还是你们操劳啊。”
“都不容易。”
坐着,张简找位置坐了下来。
“今天吃点什么?还是老样子?”
“没错,两根油条,一碗豆腐脑儿。”
“好嘞,马上就好。”老王应着,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笑意。
早点摊的角落里,一个旧式音箱正播放着邓丽君的歌曲,悠扬的旋律在雨中飘荡,给这个清新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怀旧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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