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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只沁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裴弋的声音由远及近,驱散纯白色的幻影:“感觉好点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施喑哑地应了一句:“没事了。”身体尔后才恢复知觉,发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很不痛快。
瞳孔的焦点逐渐拧紧,裴弋接来一杯温白开,弯下腰,打算扶她起身喂水。
司施看清他的意图,反应很大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自己来。”
她双手撑着床板,缓缓坐起。眼见裴弋又要伸手过来替她拨开濡湿的刘海,司施一个闪身,躲开了。
裴弋的手摸了个空,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他看着司施,倏忽笑起来:“怎么了,一觉醒来,不认识我了?”
“不是。”司施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我出汗了。”
裴弋坐在医务室提供的陪诊椅上,眉峰微挑,似乎没听懂她在避讳什么:
“出汗是发烧退热的自然过程,人类机体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调节体温。”
“道理我都懂。”司施有点心累,她要怎么说,她还没做好被喜欢的人伺候到这种程度的准备,“但我这人偶像包袱太重,所以你先离我远一点。”
司施严正声明,在沐浴更衣之前,她拒绝和裴弋产生一切肢体接触。裴弋没说话,守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之前值班的医师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医务室里只剩下她和裴弋两个人。
医务室外的走廊同样空荡,唯有一抹斜阳沿着棋盘格纹的墙砖缓慢移动,围栏外碧绿密实的叶片随风翻涌,发出相互摩擦的簌簌声。
司施顶着裴弋审视的目光下床,踩实地面后跺了两脚,从病床另一侧绕过他的身旁:“好了,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擦肩的一秒,裴弋长手一捞,勾过她的腰。下巴堪堪蹭过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司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周身清冽的气息缠绕住,据力挣扎无果,只感觉箍在腰上的手一再收紧,叫她动弹不得。
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头扎进裴弋怀里,嘴里虚弱地控诉:“裴弋同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唯一的缺点是太不听劝……”
“据我所知,坚持在多数时候都是一项为人称道的优点。”裴弋巧妙地替换概念,司施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被他掌住后脑,“别动,这么久没见,让我抱一下。”
说是这么久没见,也就两天的时间。
他的语气很淡,落在司施的耳畔,是藕断丝连的滞涩感,听来有种掩饰不住的疲惫。
司施听话地不动了,任由他搂抱着,只冒出脑袋,敏锐地观察裴弋的神色:“你这两天是不是没休息好?”她想了想,猜测道,“因为你父母的事?”
“因为想你。”
“……”
司施推了他一下,裴弋笑了一声,又把她圈进怀里,“真的。”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重量压在她身上,声音闷闷的,“我很想你。”
主谓宾完整清晰,司施被他话语里的温情笼络住了,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听见彼此心跳的共鸣,回应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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