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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施被裴弋的举动震撼住了。
教学区域,又有浪对裴弋的存在毫不知情,司施还是陡然而生一种在公众视野亲昵的羞赧和拘谨。
她感觉自己的脸烧着了,匆匆丢下一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然后就拖着裴弋飞速撤离。
……
回忆到这里,司施已经大抵了解章浪那些错误的认知缘何而起。
但讲道理,仅仅因为看见她脸红的样子,就以为她喜欢自己,这个推论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是何等的普信,居然真的有人脑回路长这样。
司施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章浪。
章浪坐在她的对面,丝毫不觉得司施的目光异样,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如果你说的是高三考前动员大会那天,”司施说,“你误会了,我当时之所以脸红,只是因为我发烧了。后面你也知道,我请假了,请的是病假。”
听完她的解释,章浪一脸欲言又止,想反驳,又好像找不到攻破她逻辑的说辞。
冥思苦想之际,突然眼睛一亮:“但那天课间,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你家里的人说你没回家。”
“你还往我家里打了电话?”司施头一次听说这事,诧异道,“我不记得我们交换过联系方式。”
“我找班长要的,开学的时候每个人都要填个人信息表,上面有一栏必填信息,是家庭电话。”
仿佛找到了她的破绽,章浪得意洋洋地拆穿:“按理说,生病了的人要么去医院,要么回家休养身体。但很明显,你的家人对你的去向毫不知情,那么问题来了,你后来去了哪里?”
裴弋说:“我家。”
空气静了一霎。
裴弋要么不说话,一开口,就成功让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司施感觉自己阳寿将尽,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信手拈花。
章浪的目光横扫司施和裴弋,将信将疑:“可你们那时候不是分手了吗?”
司施没忍住:“你一个人到底脑补了多少东西?”
不过随口一句吐槽,章浪居然真的头头是道地说起了自己那段时间对她和裴弋的观察和分析。
以外人的视角,司施和裴弋先是度过了一阵尴尬冷战期,接着就直接断崖式分手,理由是再也没见到他们在学校里互动。
司施懒得跟他解释那是因为临近高考,自己为了收心就和裴弋转入了地下。
只说:“我那天请假之后确实去了他家。你觉得我有可能一边跟他来往,一边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我确实也苦恼过一段时间。”章浪眉头紧锁,作出举棋不定的样子,“后面的很多年,我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犹豫,才导致了我们当年的错过。”
“这次回来和你见面之前,我彻底想开了。就算你和别的男人有来往又如何,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可以对你们的过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爱情里面,不被爱的才是小三,被爱的人永远享有正当署名权。”
司施:“……………………”
原来人无语到了极点真的会笑出来。
扯动嘴角的同时,她听见裴弋笑了一声。
章浪从裴弋的态度解读出了轻视,正想蓄力回击,还没开口就被司施打断了施法。
司施深呼吸一口气,问他:“你最近有空吗?”
章浪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点头如捣蒜:“有有,只要你问我,我随时都有空。”
“那就好。”司施温和地笑了,“有空就去医院看看,别有事没事在这里发癫。”
047构成三角形的充分必要条件
理想与现实南辕北辙,章浪的脸色变了变,说:“所以你还是宁愿重蹈覆辙。”他把矛头指向一旁镇定呷饮的裴弋,语气幽怨而顿挫,“要他,不要我是吗?”
司施:“……”
好无力。司施感觉每一次和章浪的对话,都在不断刷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怎么会有人这么能给自己加戏,明明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他却已经独自快进到了恨海情天的狗血八点档剧情。
现如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章浪仍不死心。司施暗忖如何才能增强杀伤力一击毙命,又或者干脆不搭理,绕是章浪表演欲再怎么爆棚,没了观众,面对一地凄清,时间久了终归败兴。
章浪这边眼见司施的神色轮番变换,始终没有放晴的迹象。心里欲发没底,恨自己一时冲动逞口舌之快,反倒把人推开,把路走窄。
慌忙补救:“或者,不是都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吗?”章浪咬咬牙,痛下决心,“你要是实在割舍不下,让我加入你们也行。”
好一番惊世骇俗的发言。司施缓缓抬头,眉心颦起,头顶升腾一个巨大的问号。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甘于奉献,很前卫很特别吧?”她古怪地看了章浪一眼,“还是说这是你的什么个人癖好,其他人都只是构成你最终设计的一环。”
司施明摆着不吃这套,章浪支支吾吾半天,不好承认自己是从网络热点下的评论区“偷师”而来,以为现在的女孩中间,正流行阴暗爬行的爱情故事,便记下几个关键词,外加一点即兴发挥,谁料最后没俘获心上人不说,反达成雪上加霜的效果。
尴尬之余抹一抹鼻尖,找补说:“我没那么想。但你不肯接受我,我只能以退为进,三角关系总比直接出局来得好,至少还有斡旋的空间。”
章浪说着,小心去瞧司施的反应,不期然对上裴弋一双深浅难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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