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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谭,单名一个舟。”
谭舟。之鸢记住了这个名字。
李之宪睁开眼睛,刚好十一点五十分。起身穿上鞋子与外套,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猛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过去的人和事,最近常常回忆,也许自己真的老了。
“哥哥。”之鸢轻轻叩门。
李之宪打开房门,应了一声。
酒店外停着一辆吉普车停。之鸢开车,他们的目的地是郊区的墓地。据受害者回忆,当晚喝了酒,同行的人用摩托车载着他回村,半路上尿急,摩托车停在墓地外,他踉踉跄跄走到墓地边上,随后听见一阵撕咬啃食的声音,当晚夜黑风高,他以为看守墓地的大爷半夜偷吃贡品。
于是进入墓地,那晚墓地大门没锁,他循着声音看到月光下一头怪物在啃着一只人手,地上到处是尸块。
那怪物回身一双白晃晃的眼睛盯着他,他吓得一激灵酒也醒了,边喊边跑,怪物动作奇快,抓住他的脖子就讲他贯倒在地,他吓得哆嗦,极力反抗,挣扎时被怪物尖利带血的牙齿咬掉了一只胳膊,当即痛得昏死过去。
同乡见情况不对报了警,这里离市区不远,很快警车抵达现场。许是那怪物吃饱了,他才逃脱这一劫。现场惨不忍睹,连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看了心里头也发怵。
这起恶性杀人食尸事件,警方没法抓捕“非人”嫌疑人,根据受害者回忆,他们立即向上级报告。
之鸢复盘了警方给他们的资料,受害人喝了酒,并没有很清楚地看清怪物的样貌。
“受害者提及过一点,怪物浑身黄色。”之鸢说道。
“是环狗。”李之宪语气冷了几分。
“环狗?那不是传说中的怪兽?”之鸢顿了一下,“他们早就在饲养这种怪兽?”之鸢握紧了方向盘,语气憎恶。
“这种怪物速度快,咬合力惊人且喜食人肉,没有痛觉,是最好的杀人机器。”
“假若他们大量培育……”后果不敢想象。之鸢打了个寒颤。
吉普车停在墓地外,他们进入墓地。来到案发现场,血迹已被清理干净,空气中还隐隐有一股难闻的恶臭。李之宪四处巡视,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一颗脱落的犬齿,他用手帕覆盖拿起来,在手电光照下细细观察,刚才空气中的恶臭就是这颗牙齿上散发出来的。
“哥哥,它来了。”之鸢盯着一株柏树,一双白晃如灯的眼睛在黑暗中静止不动,手中暗暗凝聚力量。
李之宪站在原地,顺着之鸢的视线望过去。
环狗以极快的速度跳跃,利爪直面劈来,带着一股劲风。
之鸢闪开,火球劈了过去,逼得环狗后退几步。这时他们才看清它的样貌,兽首人形,头上一撮黑色毛发,牙齿锋利,浑身黄色肌肉硬实,身形高大。
之鸢掏出手枪,几发子弹打在它身上毫无作用,她掏出短剑与它近身缠斗,锋利划破了它的皮肤却没有任何血液。
环狗没有痛觉,嘶吼着凶狠进攻,之鸢灵巧避过。李之宪扔掉手中的帕子,飞身上前一脚踹在它脑袋上,将它踢出几米远。一只手在空中画符,金黄符印呈现,他一挥手符印落在环狗身上。环狗力气极大,几下便挣脱束缚,一个跳跃冲他而来。
之鸢寻找时机,左手反握短剑,从背后跃上半空,突然另一只利爪半路杀出来,她翻身躲过这一击,半跪在地上死死盯住另一只环狗。
李之宪余光瞥到另一边的情况,心沉了沉。他们继续与环狗缠斗太费体力。他再次凝聚力量,闪电般的光劈向环狗,只听见雷电巨响,环狗在惨叫中灰飞烟灭。
之鸢接连甩出好几个火球,趁它闪躲的空隙,闪身到它背后,举起短剑利落地削掉那只脑袋。没了脑袋的环狗四处挣扎,随着躯体抽搐倒在地上。之鸢用火将这具尸体烧尽,碎裂地地板上只留下一堆黑色灰烬。
寒风猛烈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平息下来的墓地阴冷空寂,落在草丛里的手电闪烁急促的光。
两人从墓地出来沉默不语。之鸢靠着车门点了一根烟,神情惶惶不安,指间有细微的颤抖。
“之鸢,你害怕了?”李之宪双手揣进裤兜里,低头看着这个妹妹,多年后第一次见她这般惶恐不安。
“哥哥,我有时恨得浑身颤抖,恨不能亲手砍下他的脑袋祭奠在明月的坟前。”之鸢手指颤抖的动作更加明显,狠狠地抽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
“这一天不会等太久。”李之宪抚着之鸢的头发,眼神怜惜,他的妹妹本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一生顺逐幸福。一切因为谭舟的出现而发生变故。
漆黑的地底深处,一盏灯火无风而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布满潮湿的苔藓。空气里有糜烂的花香,双脚被铁链锁住的女子一身红色轻薄纱衣,曼妙身躯在昏暗烛火里若隐若现,雪白肌肤上满是淤青伤痕。一张本该明媚灿烂的脸却是绝望。
之鸢不知道被囚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有多久,只记得蜡烛燃尽一根又一根,那个男人将她羞辱了无数次。
白色床帐被一只大手揭开,露出那张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邪恶的脸。那只长年握剑的手游曳在她的身体上,薄薄的茧硌着皮肤,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那块旧伤处,她忍不住生理上的厌恶,捂着胸口干呕。
“就这么厌恶我?”谭舟手指卡住她的脸掰过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恨意浓烈,如果她的的恨能化作有形的火焰,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将他烧成一堆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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