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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舟连夜赶到锡源启动计划。
这时套房内暗了下来,是邬格来了。
谭舟起身迎接,却被邬格一巴掌打偏了脑袋,脸上浮现红肿的巴掌印,谭舟垂着脑袋不敢应声。
“混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邬格捡起地上的文件,坐到椅子上,面色阴沉。
“父亲,是我大意了。”谭舟双手垂下,眼睛闭起又睁开,眼中的情绪瞬间隐去。
“计划提前进行,不能再等了。”说完便化作烟雾原地消失。
严步在门外叩门,谭舟说了一声“进来”。
“先生,有人送来这个。”严步双手奉上一个土黄色信封。
谭舟瞥了一眼接过。严步觑着谭舟红肿的左脸,慌忙退了出去。
他打开信封,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黑色石头,不规则边缘闪闪发光,他将这块奇怪的石头举起放到阳光下观察。他的意识在瞬间被吸进石头内。置身一处黑暗空间里。
他在空间里见到了邬格。旁边响起了他姑姑邬姝的声音。
许久,他瘫坐在地上。
手心握着那块石头,锋利的边缘戳伤皮肤,鲜血染红手掌。谭舟双眼通红,瞳孔放大,无声地笑了,“好啊……”原来他竟不是被邬格从荒地里捡回来的弃婴。有些秘密一旦被揭开,随之而来的是内心那头暂时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他回忆起年少时,难怪邬格最开始对他毫不在乎,后来又把他带到身边亲自教导。一切不是因为他是邬格的孩子,而是因为他还有价值。邬格有好几个孩子,每一个都比他更聪慧有天赋。邬格把他当作清扫障碍的棋子,为自己的孩子铺路。
小时候他常被那几个欺负,邬格从不维护他。直到后来,邬格发现他可塑造的可能,才对他施舍几分怜惜。
他竟天真的认为,邬格待他是真心实意的好,器重他,信任他。他为魔族,为邬格出生入死,几次险些丧命。为了击退妖族,不惜设局,把李之鸢关进地底,日夜折磨,杀掉她的孩子。
那一年,他设局救下之鸢,之后步步为营取得她的信任。他在之鸢苦苦哀求下,还是毫不犹豫的杀掉了她的爱人,将她带回了魔族。记忆力那个年轻美好的女子,笑靥如花,身姿轻盈如小鹿,笑声盈盈。他嫉妒周明月,头脑被疯狂的欲望侵蚀,只想占有她,撕碎她,折断她自由的翅膀。
他知道之鸢时时刻刻都在恨着他,只有恨,才能让自己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里。哪怕只有恨也好。
他的“姑姑”其实对他是极好的。年幼时他体弱多病,邬姝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夜深人静时,他迷糊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掌,切切的抚摸着他的脑袋与脸,听见她喃喃自语:“舟儿,我苦命的孩子……”
“姑姑……舟儿很快就好了,不要哭……”他听得不真切,懵懂错意为姑姑怜悯他孤苦的身世罢了。
他看见朦胧光线里,那张美丽的脸庞泪中带笑,那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她的孩子。
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她的怀里撒娇嬉闹,跌倒时可以哭泣,快乐时能够大笑,他拥有这世间最宠溺他的人。他不必独自躲在阴暗角落里,痴痴望着养父一家美满温情,不必被同龄的孩子嘲笑是个荒野中被捡回来的野孩子。
成年之前,他还保留着微渺的光亮与期望,希望在某一天,可以寻找到亲生父母,质问他们为何抛弃自己。他知道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做想做的事情,他奋不顾身投身战场,浴血奋战,用一具伤痕累累的身躯获取邬格的信任,得到小范围内的权力。
即便他后来将曾经嘲笑蔑视自己的一众人狠狠踩在脚底,把他们剥皮挫骨扬灰,也没有平息他曾经遭受过伤害。
无数细节闪现于他的脑中。他不在乎自己是恶的果子,却不能接受自己仅仅只是一颗棋子,一个为别人做嫁衣的傻瓜。他毁了邬格的希望,今后这一切将由自己拥有。
谭舟大笑,眼角滑落一颗眼泪。
501基地。
两方人马对峙。
之华将邬姝困在半空中,冷冷地盯着邬格。“来了啊,等你好久了。”话音刚落,手指微动,一股紫色电流涌上邬姝的身躯,邬姝痛得尖声大叫,嘴里喊着:“哥哥!哥哥!救我……救我……”满脸泪痕,犹若梨花带雨,令人心生怜惜。
邬格看着心爱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是那么爱惜自己容貌的女子,如今却被踩进泥潭失去尊严。他找了她多少年都没有音讯,却被人告知她被囚在501地下。
邬格冷笑一声道:“把人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星枝手中转着一根毫不起眼的长笛,睨着邬格嗤笑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命离开这里了。”
之华打了个响指,隧道里传来类似龙吟的声音,魔军身体一抖,面上有慌张却不敢后退。
“杀掉这些碍事的家伙。”邬格摆手,一种魔军举起手中的机关枪突突扫射。
星枝不避不躲,寻常子弹伤不了他。之华闪到邬姝身后,嘴角轻笑,贴在邬姝耳边,“今日你们便能团圆了。高兴吗?”
邬姝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一句话都不敢答。
枪声还在持续,两方激烈地战斗如火如荼,那帮魔军显然训练有素,星枝挥手示意军队后撤,对付他们,做做样子就行了,这些曾经在部队保家卫国的退役军人,生命可比那些渣宰珍贵。带头的男子收到指示立马带队撤退,很快消失在一处黑暗中。
邬格根本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脸上露出阴鸷的邪笑,杀意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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