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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沫看见大姐和张简哥哥肩并肩走着,仿佛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此时月亮更明,那紫白色的光打在他们脸上,她看见大姐见了张简哥哥明显换了一副娇姿,与他一语一笑间,腮上还会显出浅浅的梨涡,她羞涩的咬着嘴唇,那梨窝愈抿愈深,久久的留在脸上,喜溢眉梢,这是她对王晏华所没有的。
本沫心里不再感觉一丝害怕,她手拿电筒故意走在他们前面,忍不住凝想着他们的肩是否靠在一起,手是否牵着手,心里一遍遍呐喊着:
姐姐忘了过去吧
跟张简哥哥相爱吧,
我愿化作泥浆
被你们踩在脚下
黏住你们双足双唇,
紧拥在夜里。
我那美丽动人的大姐,
这是你值得拥有最好的爱情。
待走到家坡底下时,她故意蹲下提鞋让他们先走。眼睛不由望向他们,此时:头顶一轮明月,月亮走,他们走;天上云追月,地下风吹花;本华身着白纱裙,两坡由下至上,紫荆花,红色的虞美人,多么美妙绝伦。这时,张简回身喊道:“快进屋去。”
本沫一个小跑进了院里。本华刚走到槽门口,这时被张简反手一牵拉到围墙背后。本沫在花墙洞里清晰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低头一看,他们的影子躺在地上,你拥着我,我拥着你,激烈的拥吻着。本沫心里热烈起来,内心欢欣,为这两颗热烈的心。
三人关系仍扑朔迷离,直到张简去上大学期间,王晏华趁热追击,加上家里的压力,使得本华有些动摇。夜里本华想着张简和王晏华两个人,她爱张简,她深知父亲也喜欢他,单这一点,她不能选。再者他考上了大学,既不想高攀也不耽误人家。其二,论长相王晏华长相平平,自己总在他之上,论讲话,他更是卑不足道,恨不得跪在地上伏低做牛做马,当狗骑。将来也总是他邪皮赖脸跟着的份。其三,他既能马上结婚,也了了她迫不及待离家的心愿。她决心嫁给王晏华。
赵荣芝得知虽失望,但眼下他自己落魄也没有主意,任由她自己做主。仍撇下那句话“你要嫁给他,家里上下没有意见,只说一句,无婚宴,不请客,今后你自己的路自己走,是生是死自己去把握。”
凌老太知道荣芝诸事不管,距婚期越来越近,她整日愁云,总是朝西边山林里看,每看一眼,那参天大树跟着瑟瑟发抖,果然砍了两棵大树,请人做了一堂嫁妆,但见:高橱大柜并衣箱、花箱细柜书橱备;桌椅梳箱脚盆桶、衣架水盆矮凳子。
73
订婚那日下午,又是因为扫地,本沫被三姐本君一个巴掌一个台阶打到了新屋二楼,一条深长的走廊里有一排四间大小相同的房间。云秀和赵姥姥正在第四间房门口挑拣茶子。
本沫止了哭走进第三间房里,现在她和姐姐本君住在这里,因陈谷堆积在无人的二楼常年被老鼠吃,荣芝才下定把粮仓搬到一楼。
刚进房,只见大姐和新姐夫王晏华竟躺在她们的床上,五斗橱上放着电视机。孩子们看电视一动不动,而他们睡在被子里也一动不动。
本沫倚在门口时不时盯着他们,她好奇大白天躲在被窝里背向电视干什么,她想象他们下体交在一起。接下来如她想象的一样,起初他们一动不动的躺着,只有下肢微微挣着,被子中央时不时突鼓起来。其他人都盯着电视,只有她发现了,当王晏华从大姐身上撤下时,被子里显出四条腿,两个身体清晰明了,这时她更断定自己想的没错,他们就是交织的。
她越想越感到羞耻,脸上飞红,扭头转向长廊里的赵姥姥和母亲,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和洽非常,只听赵姥姥说:
“今年茶籽颗颗大粒,油光亮色,这十几箩筐榨油了得。”
“我深林野岭,一个人荆棘里爬,驴狗一样背回来。我这样做,榨的茶籽油凌老太过年即送去给她女儿,我自己种的东西,要用要吃还要经过她意愿,想自己留一滴谈都别谈。嘿,要用要吃要送人都可以,她嘴里不积阴德,只把我不当人算数。”云秀说着眼泪婆娑。
赵姥姥忙伏在她背上细声劝道:“你千万要忍气,凌老太这一世到底会有坏下场,我是没眼看见了,但是我闭眼能预着,你这一世到老会好起来,好人会有好报的。她今后再怎么对你,你就是要忍气,勿同人争,要同命争。”
“我晓得,她这一世不得好……”说着泪如雨下,哭道:“我这一世多亏遇见了你,人老心不老,我这一世总是你护着我,没有你,就没有我。对你我没有别的报答,你来了,只有好生做好每顿饭。”说着摸着眼泪快步下楼去了。
婚礼早晨,瓢泼大雨,本华只穿一件红狐大衣裙,头上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头顶只戴一个金钗,她已怀孕数月在房里坐床。
忽听见门外一阵自行车铃声响,本沫看见张简哥哥骑着自行车身披雨衣、没戴雨帽,一个令箭冲进屋里,从雨衣里拿出一个巨型布偶,布偶裹着一层透明薄膜,未曾湿,他自己却淋得如二狗楞。雨水在脸庞流下来,取下眼镜、露出迷齐眼,一股阴柔之气!本沫拿毛巾给他,他只摆手,双手在脸上一抹,一身硬气逼人,一旁本沫看着脸红心跳。
荣芝让他换衣服,他只摆手,又一令箭骑车直冲雨里,冲进瓢泼大雨中,好一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好一场滂沱大雨,萧萧风声,一面是凄凉悱恻,一面是深情怒吼,雨斜打在他身上,犹如万箭穿心,他亦迎上,淋漓尽致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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