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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忽然亮了,我看到地板和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不知谁被踢到了,发出嘟哝声。
打开了灯和门的隔壁寝同级生手还按在开关上,瞪大了眼睛。他仰头撞上我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光景,慌忙抓起躺在地上的人,摇晃着对方的肩膀。
“快醒醒!”
跨过宿舍门说,我的头被护了一下,到了走廊上,刺眼的光线让我侧过头去,下意识要埋起头。脑袋里还是天旋地转地。
不知是谁,在走廊上尖叫了一声,大力敲响了宿舍的门,要人出来看热闹。
“谁?不许带走心乐——”酒吧女王从我宿舍里冲出来,手按在门边,一头红发乱糟糟的,明显是刚被叫醒。
她抬头看向我,怒气冲冲的神情转眼间消失殆尽,抬手捂住了嘴,眼里冒出了星星:“糟糕!像电视剧一样!”
宿舍楼里引起一片骚动,不少人拿出手机。我简直不知要先挡住脸,还是尖叫着先让他放下我。
“不要拍照哦。”来人按住我的头,回头朝引路老师说道:“那,我就先带她走了——”
老师点了点头,神情呆滞,同样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抬手挡着脸,减小存在感。他大步穿过走廊,往楼梯上走,到了屋顶。
五层楼的宿舍,有不少人为了看八卦,直接跟了上来。
“等——”预感到他要做什么,我开口阻止,没来得及。
风刮得我愈发清醒,耳旁响起一片尖叫,很快远离了。他带着我,落在了一个宽敞的天台上,像是酒店。
“在这么多人面前空中移动,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啊!jo,gojo——”气恼和羞耻几乎造成思维和发声系统的断层,让我咬到了舌头。
“五条悟。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他看了过来,墨镜下的蓝眼比天空还蓝:“早知道这次让你来这里的结果就是宿醉后和一群莫名其妙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不如别离开我身边。”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鞋没穿哦,地上很凉,要是你愿意自己走,我也无所谓。”
我扭头看着光溜溜的脚:“不能好好叫我起床?”
“抱歉抱歉,我也才刚到,时差还没倒过来。”他抱着我走进电梯,语气敷衍:“保险公司和学校都联系了我。话说,监护人来得这么及时,不表示感谢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对了。现在就去办退学手续,立马坐上飞回东京的飞机,今天之内就能——”
无名家出事的时候,我还没满十八岁。咒术界让他做我名义上的监护人,但迄今以来,我从未当真过。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情绪被他带着走,感到恼羞成怒,他却完全没被我影响。
电梯下降,电梯员面带微笑目送我们出了电梯。
五条悟刷开房门,这才松了手放我下来。
我终于得以回到大地的怀抱,很快找到饮料柜,拿出了一瓶水。
倒在沙发上,我单手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几口,往后靠倒,手压住了眼睛。
宿醉加上这不速之客,很是心力憔悴。
虽说和这位与我同龄的监护人已有三年未见,不知为什么,却好像没有距离感。
“倒也不是要监护人来的程度,”我蜷在沙发上,“怎么保险公司和学校都没告诉过我?”
“你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五条悟说。
我才想起昨晚摔坏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换新。
“死了一个学生,听说是炸开的?说起来,”咖啡机发出响动,五条悟拿了个杯子放到出口下:“刚才带我到你宿舍的是心理老师,她说担心你临近毕业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我也这么以为。”我挑衅般说道:“刚才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幻觉呢。”
“真的吗,心乐?是想我想到产生过幻觉?”五条悟玩笑般说道。
我意识到自己挖了个大坑跳进去,正在哑然,他随即道:“详细说说昨天的情况吧。”
我按捺住反驳的想法,从被发现晕倒在酒吧门口说起,隐去了艾利拉着我说的那个词,我还不确定他指的是什么,同时也没提到赤井秀一。
还没决定是否要答应当线人,等确定下来再说。
“也就是说,你被路人小哥追杀,对方拿着一把奇特的刀,还说是专门用来对付的。”
五条悟做了总结,端着咖啡和一大盒方糖,走到沙发旁,盘腿坐在了沙发和茶桌间的空处。
“是艾利,不是路人小哥。”我侧头看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嗜甜,一口气扔了六颗糖进杯子里,想到入口的味道,我已觉得甜到发腻。
“知道了。”他端起咖啡,还没喝,扭头看向我垂落在沙发旁,缠着绷带的手:“这是被另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伤到的?”
“嗯。”我抬起手。
昨天握着刀时,疼痛钻心,如今却失去了痛感。此时此刻,我想要握紧它,却似乎和手上的神经失去了联络,不详的预感。
“回去后让硝子看看。”
“嗯?”我看向他,一下坐起身:“我没打算和你走。而且有什么话完全可以在学校说,干嘛带我到酒店来?”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即刻反身,抬起身体坐到沙发边,手极其自然地绕过我的身体,撑在沙发上。
只要我和他中的一方再往前一点,两人的鼻尖就会蹭到一起。
我的头微微后仰,被迫望着他,也才看得更清楚。他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像是没休息好。放松下俩后,神色也有几分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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