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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直而垂的睫毛,尾部往下扫着,在外眼角附着了一层天然的阴影,像是被水墨精心晕染过的眼线。
这是付容扬从见到柳青栀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观察柳青栀的脸。
即使付容扬看人的时候,向来更专注于对方内在的血肉而非皮相,也不得不承认柳青栀的样貌确实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硬要说出一个缺点的话,大概就是他给人的感觉太过羸弱消瘦,病气苍白的样子,像是被霜雪压住的柳枝,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
付容扬的目光停在柳青栀细腻的皮肤上,很难想象在末世两年后,在资源越来越稀缺的情况下,还能在一个即将枯竭的小城看到有人的肌肤会如此光滑,就像从来没有被末世多变的气候所影响。
这么娇弱的皮肤,他用刀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什么力气,就能在上面开出口子,将皮肉与骨头分离。
柳青栀的肉,应该会比他想象的更美味。
付容扬的心里想着危险的事,眼底的笑意却越发温柔。
“宿主,宿主,这个反人格绝对在想什么危险的事!”史莱姆比柳青栀这个当事人还激动:“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吃了一样。”
“他应该还只是想想,暂时不会动我。”
当然,如果对方真朝他下手,他会先一步将这人的脖子拧断。
原书剧情里,对于付容扬这个反派的笔墨描写得虽然不算少,但几乎全是围绕与主角霍正相关的事来展开,反派自身的介绍反而并不多,也没有描写出他背后的故事。
如果说柳青栀是没有存在感的路人甲,那么作为反派的付容扬,就是书中最大的工具人,只为主角的升级之路而服务。
将最后一口花椰菜吃完之后,柳青栀放下刀叉:“感谢款待,我可以去休息了吗?”
他的语气十分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妥。
如果现在他的对面坐的是这里的其他人,怕是早就已经动怒了,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柳青栀现在是俘虏身份。
而俘虏,从古至今,都没有提出要求的权利。
不过付容扬在面对感兴趣的存在时,似乎格外好说话,此刻也似乎并不觉得柳青栀作为一个被劫持来的“人质”,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什么不合理。
他笑了一下,站起身道:“当然,我带你去房间。”
这会儿已经是临近后半夜,柳青栀跟着付容扬一路走去房间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变异者的嘶吼。
这期间他见到了几个寸头男,应该都是刀疤脸的手下,不过他们在看到付容扬的时候都很畏惧,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般,低着头飞快地打完招呼就匆匆走远。
几分钟之后,柳青栀跟随付容扬来到了一处房间。
这房间很宽敞,也非常干净,除此之外,还有单独的洗漱间。不过与其说是房间,更像是一间经过简易改造的实验室。
整体环境很阴冷,也很潮湿,透着一种幽静到诡异的死寂。空间都充斥着一股酒精与消毒水混杂的味道。
在沿墙的透明柜子里,十几个装着花花绿绿液体的针管被整齐地放在试管架上,而在柜子的右侧,是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至于左侧的长架台上,则是摆放了十几把大小不同的刀具。
柳青栀踏进房间之后,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度。
“这里可能会有点冷,希望你不会介意。”
柳青栀:“不介意。”
付容扬又笑了一下,他走到柳青栀面前,微微俯身凑向柳青栀。
柳青栀没躲,更没后退避让,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与他越来越近。
在大概还剩一个巴掌的距离时,付容扬停了下来。
他凝着柳青栀的眼睛,金丝眼镜在灯光下反射出某种不可明辨的冷光,镜片后聚焦到一处的瞳孔像毒蛇的虹膜,透出了一种阴狠的锐利。
但当他开口时,说出来的话,又是无比温和的:“愿你后半夜能有一个甜蜜的梦。”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柳青栀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史莱姆几个跳跃迅速趴在门上,贴着门听着付容扬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宿主,我刚刚差点以为他要对你下刀了!”
柳青栀没有理会史莱姆,径直走向旁边的洗漱间,然后就在盥洗台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对血淋淋的眼睛。
很快跟进来的史莱姆也同样看到了这双被剥除的眼珠,“果然是个变态。”
别人在末世吃同类是因为没有食物,而付容扬根本不缺吃食。
“显而易见,是为了满足某种病态的心理需求。”柳青栀没有兴趣探究付容扬背后的故事,吃饱喝足的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安静地当一个被关押的小白鼠。
至于其他的,无论是霍正他们几人什么时候来这里也好,还是疑似霍霖的那道黑影会不会如付容扬所愿而现身也罢,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睡了。”
柳青栀走到床上躺下,侧身朝里,背对墙角上的监视器躺平了。
过了几秒,房间的灯被站在监视器另一端的付容扬关上了。
看着屏幕里的灰色影像,付容扬的眼底浮动着一种晦涩的暗流。
他一路追查霍霖的踪迹到这里,用了些必要的手段让那没有脑子的刀疤脸服从他的命令,掌握了对这座瓦格监狱的控制权。
一开始在听到刀疤脸这群人因为跟一人有冲突而去准备找这人所属的拾荒小队报仇时,他并没有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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