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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就个个来寻祈荟年攀关系套近乎,以期能给自己做个靠山。祈荟年烦不胜烦。
如今母亲又要她去查是谁害的裴家,这外头的事,她一个妇人,便是要去查,不免也要用到杜家的下人。只是这样的丑事,安国公府人多口杂,她虽然是世子夫人,也不想因此事叫人说嘴,故而还是交给了祈瑱。
不过几个江湖骗子罢了,虽然行事老道,并未留下许多痕迹。然而便是蛛丝马迹,又怎能逃得过有心人认真追查。
待查到杨得喜杨得旺兄弟身上,祈瑱初时觉得不可思议,可细想却又极是合理。若说谁恨裴家,程嘉束定然在其中。
且如果是政敌行事,也多从朝堂入手。大舅舅能力平庸,在礼部这几年,并不是没有小辫子可以抓。现成把柄多得是,没有必要从家事入手。
为着彦哥儿的事,夫妻二人本就已生隔阂。祈瑱如今知道程嘉束的性子,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亦不敢过份逼迫程嘉束。想来也只能慢慢套她的话,便是她死不承认……
祈瑱心中叹息,以如今自己夫妻二人的情态,便是程嘉束不承认,他也真奈何不了她。
程嘉束这几日的心情却是格外的好。
如今裴家人也报复回去了,她心中心结已解,终于能将此事放下。
便是裴夫人,她如今也释然了。
裴夫人最关心裴家,如今裴家声名狼藉,再无前程,这比直接报复裴夫人还叫她难受。再者,裴夫人毕竟是祈瑱的母亲,她若对裴夫人下手,以后焉知祈瑱不会迁怒给彦哥儿?
母债子偿,她既已刺了祈瑱一刀,裴夫人那里,就这样算了吧。
如今正是换季,彦哥儿身量仿佛又长高了些,也该做些新衣服了。
她翻着柜子,想找出些适合彦哥儿衣料。却发现回京之后,她如今的衣料竟是越用越多。
她回祈家之后,祈瑱便将府中库藏的钥匙给了她,道是有喜欢的衣料饰品,尽管取用。
只是程嘉束却不会把这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在她眼里,熙宁侯府是熙宁侯府,她自己是她自己。她作为这侯夫人,会按月按例领用自己该得的份例,却不会因私人喜好,将祈家府库的东西据为已有。
但祈瑱很快也发现了程嘉束的习惯。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劝说。只是后来喜欢送程嘉束东西。许多他觉得好的东西,也不入公库,直接便送到了主院,搬进了程嘉束放嫁妆的库房里。
再推拒未免就太矫情,况且程嘉束本也不是清高耿介的性子。别人送她礼物,她便也开心心地接受。之后府里再有东西,最好的几样便总是送到程嘉束这里,其余的才会入了公库。
这么下来,虽然回祈家不过一年多,程嘉束柜子里的东西却是越积越多。
程嘉束翻找半天,终于选出两匹合心意的料子,又赏了丫环们几块布料,这才将挑剩的重新分类归置。
此时,门帘掀起,祈瑱大步走了进来。
程嘉束关了柜门,随口问道:“你今日回来得倒早。”
她说了一句,不见祈瑱应声,不由转头看去,却见祈瑱直直看着自己。
这便是有事了。程嘉束也就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祈瑱缓缓开口:“大舅舅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第105章第105章程嘉束心平气和
果然是此事。程嘉束不以为意,抬眼看着祈瑱。
祈瑱继续道:“我这里查到,这里头牵涉到一个叫杨得旺的。我记得,你在外头有个杂货铺子,掌柜的是叫杨得喜。那杨得旺正是杨得喜的哥哥。”
祈瑱看着程嘉束:“大舅舅家的事,你知不知情?”
这有什么好否认的。程嘉束大大方方地便认了:“侯爷已经查出来了?不错。裴家的事,是我叫人做的。”
祈瑱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坦诚,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程嘉束从来不觉得这事能瞒过祈瑱。以他如今的权势地位,她并不妄想几个市井混混的粗陋行径,能瞒得过祈瑱这等人的侦查手段。
就算查出来是她主使又如何?裴家人害了她儿子,没有受到一点惩罚,还不许她这个做母亲的为子报仇吗?
程嘉束大仇得报,心态十分轻松从容。祈瑱舅舅行此恶行的时候,他一力遮掩糊弄。她倒要瞧瞧,祈瑱如今要怎么处置她。
相比愉悦泰然的程嘉束,祈瑱的心情反而更为复杂:“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程嘉束翻了个白眼,道:“手段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再者,他们既然能对一个无辜孩子下手,那我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们都不过份。”
祈瑱不由叹道:“你我是夫妻,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程嘉束嗤笑一声:“告诉你?然后叫你阻止我?”
祈瑱无言。倘若他事先知道,当然是要阻止程嘉束的。因他已经处置过裴家了:“裴大人是我嫡亲的舅舅。彦哥儿的事出了之后,舅舅的官职由
五品降为从六品。几个表哥的差事也没有了,裴家已然受到惩戒。”
他没说彦哥毕竟没出事之类的话激怒程嘉束,只是道:“我也是彦哥儿的父亲,又岂会不心疼他?只是对裴家所犯之过,这惩戒已是足够。他们以后必不敢再生是非,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程嘉束并不为所动:“你说心疼便是心疼好了。只是彦哥差一点就没有了,裴家人却依旧锦衣玉食,安享富贵。我不觉得他们有受惩罚。你是他父亲,要不要替彦哥儿报仇都由得你。可我是彦哥儿的母亲,他的仇,我是必得亲手去报的。我就是要让裴家人身败名裂才甘心。“
祈瑱叹道:“束娘,你这又是何必?我早说过,经此一事,裴家人绝不会再敢动手。“
程嘉束呵呵一笑:“你信他们不会再生事端是你的事,我要做的,是让他们再没有能力生事。”
祈瑱默然不语。
程嘉束见他憋屈的样子,心情大好,还反过来劝祈瑱:“侯爷,我做事有分寸的。彦哥儿毕竟好好儿的没出什么大事,大舅舅家不也一样?又没有闹出什么人命,不过就是丢些脸面罢了。人在,家底也在,以后日子就不难过下去。”
她随即也保证:“你放心,我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出了这口恶气,以后必定不会再生是非了!”
祈瑱瞪着她。
程嘉束一副语重心长之态:“都是自家亲戚,事情既已过去,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日子总得往前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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