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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地方认为他是相貌丑陋,所以治病时候会遮住对方眼睛,中途想要偷看的人会被吃掉;以及——良善的人会被治愈伤势,恶毒的人会被杀死;又或者好看的人会被治愈,丑陋的人会被杀死;
后面又衍生到男人、女人;强壮的人、瘦弱的人;少年、成年;战场上的勇武士兵、逃兵……
大体都是一个句式。
历史上鬼医两次活跃的时期都是在战时。
战火往往代表着死亡,恰恰眸遮的消息大多是从被他救治的将士口中传出,渐渐便有不少战士信仰他。再后来,一些将军战前都要对这位鬼医先生进行祭祀,将军期望对方可以保佑胜利,战士期望可以保佑平安归家。
时光绵延,就成为了一些地方的习俗。
首无还是人类时候军伍中就有信奉眸遮的同伴,只是不是鬼医这个怪诞的名头,而是其他“大神”“医神”之类。他以为这是一个小众信仰,只在一些地区流传的土地神。八千万神明里,总有许多这样那样的无名小神。
再多了解这位已经是他进入奴良组之后的事情了。
至于他之前说的银杏岛,也是一座神秘到极点的传说中的岛屿。
只是相比完全不明真身的眸遮,银杏岛和外面产生的交集更多。
足够优秀强悍的人或妖即便自己想要低调也免不了闹出些动静来。他们的存在也让知情者眼中,对那座难以寻觅踪迹的岛屿更增添了忌惮和莫测的滤镜。
相比大多数由义气和威势连结的妖怪暴力组织,银杏岛的定位在外妖看来很是奇怪,或者说很难定义。
硬要去形容的话,像是学堂,弱小者的庇护所。又或者一座充满人类特色的孤岛城邦。
很少有人或势力会对银杏岛产生坏的印象。
强大的组织渴望吸纳从中出来的人才,弱小的妖向往自己有一天能够到这座传说中和平安定的岛屿上生活。像首无这样无所求的,也会觉得能够建立这样一座岛屿并且做到妥善庇护其中的成员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白雪从天空飘落,落在纤细干枯的芦苇梢上,毛绒绒的雪随着风抖落,仿佛再次绽放的苇花。
执笔的手将这幅可爱的景象落在纸上。
雪越下越大,随着风潜进画家作画的亭子里,更迷蒙了旁人的视线。
细碎急促的脚步由远至近,同时还有女孩子带着喘息的呼喊。
“水青大人?”
看到亭子里的人回头,女孩连忙鞠了一躬。冰凉的雪落在她和服下裸露的后颈上,冻了小姑娘一个瑟缩,她悄悄搓了下手指,抬头道:“雪越来越大,玉子大人忧心您依旧在作画让我过来看看您,结果竟然是真的……太冷了,大人要顾惜身体,不如早些回去吧?”
“刚才入迷没留意天气,还让你跑了一趟。剩下的回去再画也是一样,这就准备回去了。”
少年用清澈的声线说着温柔回答。
女孩原本有意低垂的头悄悄抬起,视线落在对方覆盖了薄雪的肩膀和发丝,游弋至其干净白皙的侧脸。情不自禁被那仿佛精心描绘的墨色眉眼吸引,又在画师察觉之前飞快地移开。
原本耳朵鼻尖被冻出的红延至整张脸。
“我来帮您一起拿吧!”
小心收拾着画具,艾修将放置在一旁的斗篷搁在小女孩怀里,对她笑了下:
“那就拜托了。”
提着画具箱和画架上未干透的画卷,艾修转身走进纷飞的大雪里。
身后,小心翼翼抱着斗篷的女孩忍不住偷偷上手摸了摸斗篷柔滑的内里,惊讶于这样温暖却轻薄的感受。
寒风扑面,女孩快走几步,举着斗篷想要画师将衣服披上。
“我先帮您拿着,天气太冷了,您这样会生病的。”
“东西很重,你拿不动的,没关系,很快就到了,”
女孩只能纠结又有些小开心地重新将斗篷抱进怀里。虽然风雪威势还是没有削减,她却感觉比来时还要暖和。
两人很快到了街道上,由于是白天,两边的建筑显得冷冷清清。红灯笼里的蜡烛早就熄灭了,木栅栏里也没有了打扮娇艳待客的女孩子们。
画师带着女孩走进池屋的门。
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看门人看了他们一眼就放行,目光在垂首的女孩脖子上打着圈。艾修留意到,落后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看不到了看门人也不在意。他是池屋养的护院,混迹在这种地方,单纯饱饱眼福还是不缺的,当然也仅限于看两眼。
对于花屋的经营者来说,能给他们挣钱的游女他们看得比瓷器还要珍惜,跟外界以为的可以随意勾搭游女不同。除非个别女孩子太过不听话、犯了大错,或者挣不来钱了,才能轮上他们讨讨福利。
当然,攒钱照顾自己老板生意和手段高超能骗到女孩自己愿意的人不算,恰巧他只能当当前者。
护院瞥了眼画师竹子一样挺直漂亮的背影,讽笑着对自己熟悉的另一个护院说:“瞧,长得好真讨女子喜欢呐,外面多少人散尽家财都见不到第三面的太夫,这位可是不花钱想见就见。”太夫和娘子们想见他都还得自己掏钱呢。
“水青先生回来了?”
笑意热情的话响起,经营着池屋的妈妈桑迈着小碎步靠过来,抬手用帕子帮画师掸去肩膀上的雪水。
“画什么时候都可以作,大冷天把您冻坏啦,周围还在排号的老板们可要打上门来了。”
看似嗔怪的话带着股浓浓的关切反而显得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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