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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位于公海上的不知名小岛,名义上隶属于美国人,任何人都可以合法持枪。可谁也没想到,靳长殊会骤然发难。他苍白的手指搭在深色的枪身上,黑与白极具对比,刺痛人的眼球,而他的神情冰冷,下颌绷出锋利弧度,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只是一个瞬间,旁边阮烈的人同靳长殊的人已经对峙在了一起,阮烈僵着脖子,看向靳长殊:“靳二,你来真的?”靳长殊冷冷看着他,钴黑色的眸底晦暗至极,内里似乎翻涌着无边的翡色巨浪,一波一波,淹没理智。无人敢于说话,这里竟然鸦雀无声,互相钳制的保镖们、前院飘来的欢声笑语,还有月光下,大圃的玫瑰花田,一切都像是一场哑剧一样荒诞而热烈。就在阮烈额上已经冒出冷汗时,终于听到靳长殊冷冷开口:“滚。”阮烈立刻试探着向后退了两步,见靳长殊没有开枪,总算松了口气,带着人二话不说就走。靳长殊又扫了一眼周围正严阵以待的保镖们,董东接到视线,犹豫一下,也带着属下们扯开,这里,就只剩下了宋荔晚和靳长殊。枪丨口沿着宋荔晚的面颊,缓慢而煽情地向下,落到她的下颌时,向上一抬,她便身不由己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他的脸色更白了,终于透出了一个伤患应有的虚弱和憔悴,可奇怪的是,没有人会以为,这一刻的靳长殊是脆弱可欺的,他仿佛是穷途末路的百兽之王,因为陷入绝境,反倒时刻准备着要给任何敢于冒犯他的人,致命的一击。金属冰冷的质感,贴在肌肤上,令人下意识地战栗,宋荔晚直视向靳长殊的眼睛,冷冷问他说:“你要杀了我吗?”“当然不会。”他的手并没有扣在扳机上,只是随意地搭在枪托上,头低下来,削薄的唇几乎贴在宋荔晚的唇边,与其说是威胁,更像是一个暧昧而甜美的吻。可他的眼神冷酷,仿佛丝绒包裹下的绿宝石,终于在这一刻,破刃而出。“我的荔晚,只要你不离开,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如果我一定要走呢?”靳长殊沉默片刻,松开了手,枪落入玫瑰花丛中,溅起赤红花瓣如雨,他一只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带向怀中,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就要挣扎的手臂,反扣在身后。她整个人,都像是他怀抱中的竖琴,被他这样爱怜而冷酷地拥抱着。宋荔晚想要挣扎,可她的力气同他比起来,就像是蚍蜉撼树一般,换来的只是她自己的狼狈不堪。她气喘吁吁又愤怒地看着他,他却笑着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很讨厌我。”而后,吻便落了下来。这个吻,同过去他们所拥有过的每一个吻都不一样,如果一定要类比,只和那次,宋荔晚开玩笑说要离开他时有些接近。可即便是那一次,也不像现在这样,只充斥着占有的欲望,他的唇舌,占据了她全部的呼吸,贪婪而霸道地强行挤开了她紧闭的齿,唇舌纠缠间,宋荔晚几乎生出幻觉,自己正在被他所吞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他吻得太凶太急,口腔中的津液顾不上吞咽,顺着齿角流了下来,因为缺氧,她神情有些涣散,只能绵软地靠在他的怀中,远远望去,仿佛一对爱侣,在玫瑰花的簇拥下深情拥吻。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个人的吻充斥着血腥气息,不知是谁的舌尖被咬破了,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令她反胃至极。颈口的衣扣被暴力地拽开,修长的颈子处,白色茉莉花苞似的肌肤,在冰冷的空气里,泛起一颗一颗细小的涟漪。她颤抖着,想要推开他肆无忌惮的手,却被他反扣住,拉到了自己的心口处。那里,是他最知名的一处创伤,如今尚未复原,触摸时,仍像是在滴血。他终于松开她,空气涌入口鼻,要她呛咳着瘫软在他的臂弯之间。“我的荔晚,从没有什么好聚好散。”他微笑着,如这世上最好的情人,温柔地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眼尾处,烙下一吻,也将她将要落下的一颗眼泪,吞入了腹中。“我们之间,不死不休。”作者有话说:嘴里:我会以为,你很讨厌我(拽心里:别讨厌我(哭唧唧靳狗主打一个口是心非?29昏暗的房间中,灯火暧昧,空气中漂浮着麝香同没药的香气,一同混杂出了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墨绿色的丝绸被单上泛起凌乱的涟漪,预示着之前这里,发生过多么激烈的一场接触。床角处,蜷缩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在隐晦不明的光线下,能够看到雪白娇嫩肌肤上,大片的青红色痕迹,像是被人用力揉皱的一张纸,又如同被人以唇吻过的一朵海棠花,娇美可怜到了极点,让人只看一眼,便血脉偾丨张。此刻,她眉心蹙起不快乐的弧度,哪怕是在睡梦中,淡色的唇边,仍不时溢出不适的娇哼之声。床边,靳长殊坐在那里,身上随意地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敞开,露出他瘦削有力的身形,腹部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却又不过分夸张,肌肤苍白,似艺术家精心雕琢而成的大理石雕塑,可这完美无缺的形体,却被左边心口那一道狰狞的伤口,蛮横地打破了。伤口处的绷带,隐隐渗出红色,这样撕裂肌肤的痕迹,却不能给他带来半份的动容。他只是沉默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宋荔晚,神情专注,一如痴迷。不知过去了多久,宋荔晚眉心皱得更深,忽然猛地惊醒,浓如鸦羽的长长眼睫,沉重地抬起,却又因为疲倦,只能垂下,遮住原本明亮,此刻却半明半昧的琥珀色瞳仁。“醒了?”听到他的声音,宋荔晚猛地一惊,如同受了伤的小兽,又向着角落里蜷缩了一些。墨绿色的绸缎包裹住她纤秾合度的曼妙身姿,布料间的肌肤,却又如沸腾的牛奶般,要自指缝酣酣地向外泼洒。靳长殊凝视着她,忽然伸出手来,宋荔晚几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雪白的齿死死咬住下唇,迎接着又一场的狂风暴雨。可意料中炽热强势的触碰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她睁开眼睛,看到靳长殊只是将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喝点水吧。”宋荔晚原本不觉得渴,听他说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嗓子又干又涩,她想要接过水,可靳长殊并不松手,两人同样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一起,宋荔晚像是被咬到了,立刻收回了手来。靳长殊眼底,又黯了几分,却又体贴地将水杯降了一点,方便她能直接喝到,宋荔晚只好迟疑地低下头去,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温热清甜的水一线没过喉中,她喝得有些急了,有水自唇边溢了出来,靳长殊替她擦去,指尖触碰到她的面颊时,宋荔晚猛地一僵。她看向他,眼底还有散不去的惊惧之色,靳长殊缓缓收回手来,低声道:“别怕,我不会再碰你了。”刚刚的一场情丨事,他失去了控制,理智如同寸寸皲裂的殿堂,在怒火之中燃成了一片废墟,她是他掌心中的阿尔忒弥斯,是他的月亮,泪水滑过她珠玉般散落光辉的面颊,她的抗拒,更如狂风,将那火焰吹得更高更汹涌。当他停下时,她几乎已经昏死过去,无瑕的肌肤上,每一寸都留下了他的痕迹,她是他怒火中被献祭的羔羊,是神祗强行留存于世的圣徒。反抗只是徒劳,她注定,只属于他。宋荔晚怔怔地看着他,灯光下,像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样子,许久,她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终于从梦中醒来:“以后,我们就这样了吗?”“什么?”“你结婚生子,把我禁锢在你的城堡里,有兴致的时候,来看一看我,和我上床做丨爱,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等待着你,直到你彻底对我失去兴趣。”宋荔晚唇边,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像是真的看到了,这样宿命一般的结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荔晚。”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这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你想要什么?”宋荔晚抬起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你不可能在拥有了未婚妻后,还拥有我的爱,我的心,归我自己所有。靳先生,你就算能轻而易举地获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可你到底不是,无所不能的。”屋内安静,唯有大厅中摆着的巨大自鸣钟,发出了沉重的声音,一声一声的钟鸣声,震荡在空旷的庄园之中,重重沉睡的山,也在这样无声的对峙中苏醒过来。没有拉严的窗帘外,透进几枝早开的折角迎春的影子,细碎地落在地板上,只要一阵风就会被拂乱了。他不常有这样的沉默,不是往日游刃有余时稳居高台的闲适,对待她,他难得有了挫败的无力感。他永远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摆布任何人的生死,可唯有他,是他映在水底,想要触碰却又无能为力的一轮月亮。他该放她走,像是放过一只不肯在黄金牢笼中婉转歌唱的缝叶莺那样,给她应有的自由。靳长殊的声音,不如往日清越,反倒有些喑哑疲倦:“我确实不是,无所不能的。所以,荔晚……”“我永远不可能放你走,因为我,也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凡人罢了。”神祗永远宽容而冰冷,将爱意平等地赠予每一个信徒,可他只是凡人,有七情六欲,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除了自由。”他平静地为他们的关系,判定了唯一的定论,“就算你死,也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哪怕我并不爱你?”“哪怕你并不爱我。”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反正,你也不敢爱我,不是吗?”他语调淡淡,可却带着一抹原本隐藏在海下无法被窥探的悲伤,唯有海面掀起连天巨浪时,才能被人觑见一二。一时之间,宋荔晚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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