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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予伸手按住娄顷肩上的破损处,摸到水母的触感才松一口气,转头将温陵也绑到自己身边,闻声看向对面。
卷在承重柱上的赫然是一条黑色长尾,纱裙自腰间分成六片,轻飘飘地荡在空气里。待三人看过去,尾巴的主人呈一百八十度弯折上半身,倒挂着出现。
甫一开口,露出两颗尤其显眼的尖牙:“小可爱,又见面了。”
孟予对她刚才突然攻击的打招呼方式不敢苟同,但这时也只能挤出一个笑:“嗨,姐姐,吃了吗?”
“若非你身边那个人类反应快,我就吃上了。”
孟予:……是她多嘴了。
王蛇慢悠悠地从柱子上游下来,手里的扇子还是那把白羽扇,只是掉了不少绒毛,显得光秃秃的。
她根本不惧热,摇着那把扇子只当装饰,偶尔学着人类贵女的模样以扇掩口,遮挡自己足以咧到耳根的唇角。
孟予捏捏自家保镖的手骨,示意他松开自己,隔着三四米远的距离和王蛇聊些没营养的话题。
她没想到要找的人这么快就出现,挤牙膏似的,东一句西一句乱聊,许久才注意到温陵的沉默。
贴近厂区大门的立柱前,一个男人靠坐在那里,被上方建筑斜挡住一半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分界线横在鼻骨中央,让他呈现出无比割裂的神情。
孟予看了看温陵,又转头去看坐在那的男人,心想他们兄弟俩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温毅没有回头,从手里变出把小刀,胡乱修理自己长到肩膀的头发。他从头到脚都透着凌乱,即便温陵也是风尘仆仆,也比他得体许多。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王蛇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语气听起来大惊小怪:
“这不是那朵小花吗?我还以为他逃了呢,原来是被你养下了。这么久都看不腻,想来他的床上功夫不错,能让姐姐我也分一杯羹吗?”
她说起话来用词精准,甚至有些文雅,却不懂人类在某些话题上的含蓄,孟予被她的狂言惊得头皮只炸,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他帮我洗过尾巴的,是我一个……一条蛇的。”
“放心,不用他将我每一片鳞片都舔一遍,不会累死的。而且你不是有另一个仆人了吗?这个只放床上玩呗。”
孟予:什么、什么舔一遍?
温陵后知后觉地回神,暗道不好。当时在宴蛇区,他为了逗孟予,只告诉她给宴蛇清洗过尾巴的人类,会被她们默认为专属床伴,从而免于被吃。
但他既没有说清洗尾巴用的是舌头,也没说以宴蛇的淫性根本不会分你的我的,大被同眠也是一种乐趣。只不过因尾巴难以清洗,当同伴只有一个清理奴仆时,她们只好放过这个人类,以免同伴落入无人服侍的麻烦境地。
这份认知差致使孟予当下的三观受到严重冲击,满脑子都是“这样也行?”
王蛇见她不说话,竖瞳眯了眯,又提出另一种方案:“或者我两换换也行,我把二十一送给你玩几天,正好我也有些玩腻他了。”
她用尾巴一勾,将温毅拖到眼前,催促他往孟予身边走。
温陵:!!!
“我不同意。”
王蛇睨视过去,倒也没训斥他没资格发言,只是扬起尾巴尖大方地摇了摇:
“小宝贝,我的尾尖也很粗哦,不用担心满足不了你。”
孟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立马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尖。
翘起来看。
娄顷无奈地喊她:“小姐——”
孟予连忙正色:“还是不行,我最多只能接受比我大十岁左右的,他的年纪不合适。”
虽然王蛇久居地下,却因有人类相伴,所以不像涅墨那么一根筋。接连被孟予拒绝后,心情难免下降,转头就去试探她:
“小可爱,你怎么会在人类的地盘上呢?”
“我来找我母亲,姐姐认识异色族的莱雅吗?她就是我母亲。”
孟予从涅墨那里听来了有关莱雅的消息,再加上连涅墨本蛇都能认错她,便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起这张大旗。
“是涅墨姨母让我来的。”
“原来如此。”
王蛇听她一口气说了两个老熟人的名字,疑心消了不少。
“我初见你就觉得眼熟,没想到是莱雅的女儿,她是银尾红斑,你是白尾粉斑,不愧是母女。不过,莱雅又为什么在这呢?”
孟予暗骂这蛇多心,简直没完没了。
“因为她喜欢上一个人类,巴巴地要给人生孩子。”
这理由很是离奇,就连孟予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在心底连连给这位未曾谋面的蛇女道歉,居然给对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要是换做是有人诬陷她喜欢异种,她一定要给那人的脑袋开瓢。
然而格外喜欢哨兵床伴的王蛇表示十分理解,她的眼神飘到温毅身上,吐了吐蛇信:
“人类男性的滋味,确实不错。”
说着说着,她又瞟向一旁的娄顷,伸手就要摸他胸肌:“你这个也不错,身材壮实。”
娄顷不仅自己猛退两步,还揽着孟予的腰,将她也带离了王蛇身边。要不是面前站着的是异种而非人类,他恐怕要板着脸说出“请自重”三个字。
孟予应对起王蛇来还算游刃有余,主要是王蛇绝对想不到她是人类,下意识就会相信同族。只要这个优势一日存在,她就不太担心被吃。
但另一边的兄弟相见便没有那么愉快了,两人上次不欢而散,此刻时机不对,温陵一心想劝他离开白塔,从表情到语气都没什么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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