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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的,如果雨宫什么都不在意的话,那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伤害到她,可她也很难用一些准确的形容词去描绘到底是何种心境,在等待的时候。
感性上她很想拜托仿佛困住自己的牢笼,不管是家里,还是工作,因为这种方式让她难堪,周旋还很力疲,甚至很多时候她都希望铃木自己能提出拒绝这场婚约,她就能顺着杆子往下爬。
两个小时以后,厚重的门扉缓缓推开,迎头的就是一句“你来了”。
佣人眼疾手快地收拾了早就放在桌上冷掉的茶,佳日被留在这里,管家只带着她和铃木走向几个门后的茶歇室。那里的侍女早就候着了,她看到了其中一个低头渗出了汗,所以只能这样猜测。
要换上的和服确实主题基调为婚礼用的白色,但腰封和腰绳倒没有沿用,见侍女未曾说话,她也没什么能问的。
前幅后幅都量完,她倒是意外这件衣服不需要大改,就在少女感觉折磨够呛,终于能坐下喝口茶的时候,铃木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们打的算盘也是够响的。”他冷不伶仃抛了一句,眼睛却一直在扫视穿上和服的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雨宫从来没有觉得能如此别扭。
“哦?是吗,处心积虑地安排去睦华,还能让我成为你的师兄?”铃木干脆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一掌唰地打贴在少女背后的沙发靠背,“我真是小看你了,能做到这个程度,鹫宫家已经需要女人来维持体面了吗。”
雨宫觉得自己本来应该不予置否的,但耳边不断响起的被捏造的声音愈发张大,他用尽力气在向沙发撒气,怎么看都是非常不满。
于是她假装轻快地吐露了句,那你可以毁约的,不必迁怒给我。
“哈,怎么会,虽说不是我决定的事情,但你我既然早就相识,你就应该知道我很乐意多一个人左拥右抱。”
她默默看着他收回手臂,未被长袖铺盖的皮肤还有青筋,想来自己在铃木眼里已经就是那个处心积虑接近铃木家的人了,但他怎么就不能如自己美好幻想的那般拒绝这样无聊的束缚呢。
雨宫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多呛呛他还能有点机会,但他下一句便把路都封死在了这座宅邸。
他的意思是说,不用紧张,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后到底相处的会如何愉快,你自己慢慢体验吧。
一七四
其实像出身在他这样的家庭里,联姻他早就知道会是迟早的事,铃木往日经常自议自己是个怜惜万花丛的翩翩人士,结果偏偏是这次他身为次子,联姻的对象一打开相簿却非常熟悉。
乌黑的秀发,同样如黑夜般的眼睛,一旁摆着的调查书写满了少女的踪迹,神奈川的顶级私立,再到东大,实习日期甚至精确到多少日,这是第一次他不想相信眼前的东西。
立海大的一年似乎是最没有东西可写上去的,只有管家也核实过的“这位鹫宫家的小姐比较神秘,此前未曾参加过各路宴会,或许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的大学生活也有深居简出的味道,直至睦华的实习。
他看向已经昏黄的天,满是精疲力尽,其实问题可大了。
就像去年入夏的时候,他还能毫无负担地甩了觉得太过粘人的前女友,然后把目光移到雨宫的身上,那时的心动尤其纯粹,现在反而什么也不好办了。
这小妮子是真的能藏,完全是存心欺骗了他,他可根本没想过就那样一个天天像爱啃书的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能骗他骗到现在。
但…铃木又敏锐的感觉到,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约定好试衣的那日是个晴朗天气,侍女为那件他早年就买来摆的,一点都不白无垢的婚衣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就此他和大哥也差点吵了次翻天的,他知道大哥和爷爷一直都看他不爽,觉得他不够持重,这次知道他一反传统说要用这件设计师是个玩摇滚乐队的,简直能被说是无法无天。
但铃木自己也有叛逆的心态,他已经在家装作摆烂的样子有二十年,自从母亲走后,他这样的面具当然要戴到极致,他可不是来成为铃木家的一份子的,或者说,这个家与他最多就是供养关系。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用这件嫁衣来给日后联姻的随便哪个小姐做个下马威,如今的形势却让他觉得愈发有意思。
不如看看她会对自己说什么吧?是欺骗的道歉,还是怼他?总之,怎么想都是非常期待。
-
刚才打量她的那一身其实特别惹眼,就是叛逆,那股劲一下就传到了他的脑袋里。
但铃木自己觉得,他会突然生气,是因为她说了些企图让他解除婚约的话语。她可能以为自己很聪明,想利用他讨厌束缚的性格来产生点感情,不过他觉得单论这点的话,还是有信心主动走进套路里的。
流连过的异性的欲拒还迎还是要看人才会有点意思,他真是太久没有试过这种感觉了。只是片刻以后,脑子冷静了下来,和鹫宫家的联姻本就只会是表面上的合作,他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子。
逢场作戏啊…果然还是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吗。
但不管是她佯装成丝毫不在意的人,还是真的想脱离这场交易,铃木都不可能愿意放手。真心有真心的对待方式,假装有假装的体面,他的生活已经够无聊了,加些不确定因子再去征服才是他的奉行。
调查到雨宫的母亲所在的医院后,铃木撇下了自家管家,悄悄跟着她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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