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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安,别打了,叫官府治他的罪就好。”
陈亦安这才停了手,叫砚书取来笔墨,余怒未消用力在纸上书写许兴业的罪状,盖上自己印章。
船上的人都被惊醒,袁六朝船家喝道明早一靠岸就将这许兴业送去见官,众家丁在管家眼神示意下抬着晕倒的同伴,许兴业被甩在地上哎哟哟的叫痛。
天光渐白,才一靠岸,袁六和砚书就将许兴业连揪带拖的送去官府了,有陈亦安的书信,只怕不关个几年出不来。
管家看许兴业叫痛声中气十足,明白这几位爷都是手下留情,这祸害公子今日终于算是遇到克星了,能关他几年也好,省得哪一天自己被他连累。
看着人都走了,花锦这才问陈亦安:“我们不必跟去作证吗?”
“有我名讳的书信便可作证,你有没有被他吓到?”陈亦安将花锦被风吹散的发丝拢到她耳后。
不抬起手花锦没发现,陈亦安的手上血迹斑斑,她呀一声惊呼:“你流血了?”
陈亦安也才看见自己手上有血迹,他刚刚气极,执笔的手第一次握紧拳头打人,听到他将花锦当作物品买卖时候,上一次她被人贩子抓去时那种心慌恐惧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
若不是花锦拦下他,他还能多打几拳,打人的时候没感到受伤,被花锦提醒才火辣辣的疼。
花锦掏出手帕就附近水桶里沾湿,帮他擦去已经干堌的血渍,这个还是陈亦安的手帕,他叫她洗净了再还他,她生气了一直没还。
“我记得有带金疮药,我去找来给你擦,你和那个人动这么大气干嘛,他那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真把人打出好孬,你还当不当官了,再说真要打他也可以叫袁六打,或者谢随,您可是大人,别把手打伤了,日后可怎么做文章!”
花锦絮絮叨叨,陈亦安含笑一字不落的听下。
“不用,这点小伤明日就好了,总该叫他知道,不能惦记我的女人,我打他是应该的。”
陈亦安拉住要去找药的花锦,这样被她说教他心中大为受用,仿似家中娘亲每每也会这样,口中说教,手上动作不停的为自己父亲整理衣摆,他们这样倒像是夫妻。
花锦又一次听他说是她的女人,以前肯定会跳脚出来呸他一声,现在听来倒是挺中听。
袁六他们很快就回来了,那府尹看见陈亦安名讳,脸上神色严肃,将人押上堂审问。
人回来了船继续行走,不过才两三日便到了陇洲,陈亦安想将两个孩留在陈家学堂,这才绕了半圈水路,送他们过来。
岸上早有陈家人等候,陈母从接到信后就派了小厮日日在这岸边等候,她已有大半年没见到儿子了,她想陈亦安再不回来,她要上京去找他了。
很快有马车停候在他们身旁,驾车的下了车作揖,陈亦安自是认得自家车夫,只不过没料到公子会带这么多人回来,一辆马车坐不下,好在附近有相识的来送客,谢随和袁六砚书坐了他们的马车,陈亦安和花锦并两个孩子坐一辆。
他嘱咐母亲他只是路过,不能大肆宣告,住一两日便得回京复圣意,陈母这才不敢敲锣打鼓的迎他们回来。
陈府坐落于陇洲西边,位于流入大海的陇洲河西边,当地人又称为河西,聚集了当地一手可数的富贵人家。
马车在一座很大的府邸前停下,陈亦安先下车再抱两个孩子下车,最后牵上花锦一同踏进这生养他多年的宅院。
花锦第一次看见这样磅礴大气的房子,青州城里那个林府在花锦看来就已经是富丽堂皇了,和陈府一比才知山外有山。
回家
入了大门,眼前是一座石屏,上面雕刻精美的荷月翠竹,再往里头,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
不单是两个孩子看呆了眼,花锦和谢随也在心中暗暗咋舌,原只当他家中富足,没料到竟是一方大户。
陈府家中只有陈三嫂在家,陈母和大儿媳二儿媳去寺庙还愿了,岸上等着的小厮打听到他们最快要今夜才能到,她这才带着儿媳去寺庙,不曾想这才晌午陈亦安就到了。
“小叔回来了,母亲日日盼着你,倒巧了,她带大嫂二嫂去寺庙中还愿,我已经差人去请她回来了。”来人梳着妇人发髻,扶着腰,不细看不知道她小腹微微隆起,朝着陈亦安笑道。
“三嫂有孕在身,都是一家人,不必出来相迎。”陈亦安离家时这位三嫂才刚进门,看样子陈家又要添丁了,大哥二哥俱已经儿女双全,三哥也要为人父了。
“出个院就几步路,路上累了吧,快进屋,母亲不知道得多高兴,她日日念叨你。”
陈家三儿媳田新梅招呼他们进屋,刚刚没注意,走近了才看到这小叔身旁还站了一位女子。
这可是新鲜事,他那屋除了一只猫是母的,连个丫鬟都没有,田新梅不着痕迹打量了眼前这个少女,明眸皓齿,叫她更为惊讶的是两人交握的双手。
“三嫂,这几位是我好友,我们暂住一日明日就得赴京。”陈亦安一心只想将花锦给母亲看,对这个三嫂他也只在请安那日远远见过一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行人入座,一盏茶才喝了两口,外面响起丫鬟请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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