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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确认,记忆终于追上了脑子,丸井文太想起来了。这人他见过的,在游乐园那次。
虽然对黄濑凉太的记忆不是很深,但如此具有时髦值的一张脸蛋,实在太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就在丸井文太犹豫着想要说点什么时,他突然感到了点不对劲,重新将视线移向太宰治,他的目光就此停滞。
丸井文太沉默许久。只是出去玩了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凄惨,他很难往这个方面想。可太宰治总不能是在角色扮演吧。
黄濑凉太见丸井文太呆在原地,轻轻撇了撇嘴,复又扬起标准微笑,出言提醒:“那位、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终于,丸井文太动了起来。他上前两步,低下头,凑近太宰治绑着绷带的上臂,嗅了嗅。
这一下涌上来的味道,让丸井文太彻底清醒了。
首先是明显的金属味,即便是微乎其微,也足以刺激嗅觉受体,给人一种浓烈而不适的感觉。而后是刺鼻的化学气味,联想手术,大概是某种消毒剂。
绷带具有一种轻微的清洁香味,在消毒剂的强烈对比之下显得尤为突出,稍稍令人安心一点。
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嗅觉体验。
丸井文太意识到,太宰治绝对是受伤了。
除此之外,他还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他突然有点想笑,原来他对太宰治的刻板印象还是太浅薄了。
“你晚上干嘛去了?”丸井文太的声音十分平静,几乎是以陈述性的语气在说这话。
太宰治偏过脸,他很少听见丸井文太用这样的声音说话,下意识便想转移话题:“说来话长……”
“你在外面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你出事了?”丸井文太语速极快,一个接一个问题抛出,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却又突然闭上嘴。
其实丸井文太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但看到太宰治略感不适的表情,他立刻为之前说的话感到后悔。
带上脑子想想,这并不是太宰治的错。人家只是出门玩而已,而且去的也不是什么偏僻易出事故的犄角旮旯,受伤已经很糟心了,他凭什么、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拷问人家。
黄濑凉太皱着眉,丸井文太这话听着,就好像是他做了什么导致太宰治出事一样。他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反驳。
虽然丸井文太的话让人不舒服,但同伴出游,理应彼此负责。
如果是他出事,而太宰治完好无损,他家人也肯定会对太宰治有意见,这是不可避免的。
黄濑凉太低垂着头,脚尖在地上画小圈。而且,当时他陪着太宰治一起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完全没有理会黄濑凉太的反应,丸井文太轻声叹了口气。再开口,他的语气缓和许多:“这段时间不能再打球了,要提前回去吗?”
太宰治仍是搪塞:“明天再说吧,我——”
丸井文太打断道:“必须出去吗?”
太宰治点头。
丸井文太也点头:“那我和你一起。”
瞥了眼旁边上位关闭的门,看到桌子上摆满的小吃,丸井文太叮嘱道:“那些都不能吃。你要是饿的话,我去借小厨房给你煮点面条。”
黄濑凉太这时候才意识到,手术后不适合吃那些。他觉得稍微吃一些也没关系,但丸井文太先前突然爆发的样子有点莫名的压迫感,他不打算在自己不怎么站理的事上触霉头。
走出住宿区,微凉的风吹来,太宰治两只手轻轻搓了搓。
丸井文太对待他,很像是黄濑凉太之前对他的态度。在对方眼里,他大概是脆弱的微生物,一个眨眼,就会原地暴毙。
黄濑凉太则转变了态度,彻底陷入低落中。
太宰治并无此意,然而这身伤的确让气氛变得糟糕,或许他应该换一件衣服再出门的。
“究竟发生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丸井文太轻声询问。
太宰治不想再这么僵持下去,于是开始宰式故事新编:“昨天不是下暴雨嘛。我在外面录了视频,恰巧拍到了某位犯人的长相。今天就被找麻烦了。不过他已经被送到警局了。”
丸井文太忙问:“你拍到什么犯人了?”
黄濑凉太解释道:“就是有明的那个枪击案呐。超吓人的!小治没有跟你说过吗?”
丸井文太一愣,望向太宰治。
“你不是说你没——”丸井文太顿了顿,突然醒悟,“哦,你不是不小心,是有目的地去。是这样啊?”
太宰治理所应当地点头,没有丝毫心虚。
丸井文太简直无力应对。不过,他很快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猛地看向黄濑凉太,不可思议地问:“你叫他什么?”
“小治咯。”黄濑凉太即答。
次日训练,太宰治并没有提前离开。立海所有人明令禁止他私自外出,勒令其跟随大部队,否则身边至少要有一个人看着。
太宰治坐在球场外的长椅上,树荫撒下的阴影笼罩他的脸,显得他的表情格外冷漠。伤口作痛,他无心玩手机,只能盯着绿色草坪。
看太宰治孤零零很可怜的样子,忍足侑士打了个报告,假意出来喝水。他走出球场,提起水瓶,凑到太宰治身旁,坐下来,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你要是没话说可以不说。”太宰治怏怏道。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昨天解决问题时没空在意,手术后几个小时麻药效果还残留。现在无所事事,伤口的存在感则无比强烈,令太宰治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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