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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这次出来都是偷偷跑出来的,跑出来之前还被发现了,被他时刻盯着,满足了他太多需求才逃了出来。
不然他怎么弹了一会儿伴奏便匆匆离开宴会?他根本没力气参与人群的狂欢了。
宙斯听了自然为他愤愤不平,说他一直以为自己兄长虽然脾气不受欢迎,但应该还算是个正直公正的神祇,却未曾想到,对方私下居然如此放纵自己的私欲。
萨若汶疑惑道:“神王陛下难道不是如此?”
正义愤填膺举起手细数冥王罪行的宙斯瞬间一僵,但还好,天真的诗人估计只是随意一说,转眼间便自己找补起来,说顶着神山上神后的压力都还能跑来看望自己可怜的人类情人之孩子,神王也真算是有情有义之神。
尽管这找补给宙斯怎么听都觉得奇怪,但看对方真挚感动的表情,他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认了这句夸奖,笑道自然如此,他也许有情人无数,但对待每一个人,他都是真心流露,亦绝不会辜负每一位情人的需求,让他们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年轻的盲诗人瞬间露出向往的表情,但一瞬间又在犹豫什么,暗自纠结了起来。
“在纠结什么?”
宙斯伸手想要揽过人,但萨若汶恰巧伸出右手按着额角,一副头疼的模样,恰恰好打断了他欲伸的手,宙斯便只好作废,等着下一个时机。
“我讨厌这判官之位,我不想再听到那些灵魂的哭诉了,神王陛下,你可知道,昨天我还被一个刚死的老妇人骂了一顿。”
“她骂你做什么?”
“哦,我长得有点像她年轻时出轨的丈夫,她杀死了他。”
宙斯皱起眉刚想说什么,就见萨若汶捂住脸,带着哭声诉说:“不管什么人,让我摆脱这个令人伤神的职位就好了。但那狠心的冥王总以冥神太忙而拒绝我离开——”
“我想我有办法。”
美人垂泪,谁能拒绝?宙斯这下找准机会正面搂过人的肩,将人带到怀里。
年轻的诗人闻言激动地露出那双被眼泪洗刷得锃亮的金瞳,右手攀上他的肩,“宙斯,你真的有方法吗?”
说到一半,他蹙起眉,有些悲观地偏过头垂眸叹道:“可冥王……”
“我为众神之王,难道还要在这种问题上受我兄长制约?”宙斯仰起头对他没有说出的担忧感到不屑,他伸手指向远处,还在宴会中心跳舞的狄俄尼索斯,对萨若汶说:
“我有两个孩子,正是狄俄尼索斯的表兄弟们——米诺斯和拉达曼迪斯,我记得他们这几日都将去往冥界,他们都曾是人类的王者,有资格成为冥府的判官。”
“您的子嗣,不会引起冥王的忌惮吗?”萨若汶担忧地说。
“冥界不可能保持这么封闭,他们必须要和我们有所联系,米诺斯和拉达曼迪斯是他们能抓住的最后机会。”
宙斯说:“我自会说服我那顽固不化的兄长,为了他心爱的冥界,自然也为了你的自由。”
“……”但萨若汶却沉默,似乎冥王给他留下的阴影太过深重,哪怕宙斯说得再天花乱坠,他都只是保持一副担忧的模样,甚至还隐隐推开宙斯靠近的身体,最终宙斯没法子了,问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你发誓!”萨若汶抬头说,“你朝斯缇可斯发誓!”
原来是这个……宙斯挑挑眉,心里一下松了口气,心说这位萨若汶到底是个追求浪漫的乐师,年龄看着也不大,平时估计就是哈迪斯宠着哄着,养出一副骄纵的性格。
不过也怪不得之前人跑出来惹了一堆乱子,他那位寡情少欲的兄长还是屁颠屁颠追过来把人带了回去好生养着,这样带一点烈性的性格确实有趣。
就是人还是蠢了一点,不过不这样当初也不会被一群泰坦带着跑了,宙斯笑了笑说:“好,我自然发誓。”
不远处的宴会场上突然爆发了一场欢呼,不知道是宴会主人狄俄尼索斯又说了什么振奋人心的话,还是又闹出了什么疯狂之事。
但这与坐在海边相拥的两人都毫无关系,金发的神王笑得宠溺,白发的人类愁容里带着期待。
“我向斯缇可斯发誓,我会说服我那固执的兄长,让我那将死的孩子米诺斯和拉达曼迪斯,成为冥界判官——”
以半落水下的太阳做背景,以欢呼声作伴奏,刚才还忧伤的诗人突然一展笑颜,速度之快让人怀疑这才是他本来的表情。
“嗤——”
尖刃朝下,如刺入一块蛋糕般刺入传说中刀枪不入的神躯,人类在下的左手上,无数银丝凝聚成的银刃在太阳的余晖里闪得晃眼。
“宴会结束了。”
他轻轻一推,就把已然闭上眼睛的神王推倒在地。
赤红的神血从银刃上落下,萨若汶凑近观察了一会儿,觉得除了表面泛着若隐若现的金光外,和人血没多大不同。
擦了擦刀刃,萨若汶掸走衣角的沙砾,仔细注意没有沾上血迹,便站起身来,跨过昏睡在地的神王,朝宴会场走去。
“得去找找俄尔普斯,希望这人没给我偷摸跑了。”
萨若汶啧了声,有点后悔和宙斯浪费太多时间了,要是让俄尔普斯跑了,他高低得折返过去再捅一下。
这一趟顺带也能测试下,他捅的那一刀能让一界之主昏睡多久。
上一次是借命运女神的剪刀才让哈迪斯陷入沉睡的,而且那时他忙着跑出冥界,确实没什么心思去打探哈迪斯到底睡了多久。
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可惜。
神无法杀死,所以角神被泰坦撕裂还能留下个神心转世成狄俄尼索斯。就算是选择自杀的伊阿珀托斯,直到现在也没能死得彻底,那颗藏在他儿子眼睛里的神格要彻底消散,需要的时间之长可以说是个人类难以想象的数字。
只是也许对本就永恒的神来说,终会逝去这个事实本就太难以接受。
——不能一刀捅死宙斯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萨若汶走回宴会场,没一会儿就敏锐地抓住了正打算开溜的俄尔普斯。
一下被人逮住了,俄尔普斯僵硬着转身,对着萨若汶哈哈笑了几声,瞪大眼夸张地道:“啊,萨若汶!你怎么在这里?这可真巧啊,我正要找你呢——”
萨若汶哼笑道:“如果你说的找我是这副鬼鬼祟祟地往外面跑的模样,那我还是不敢恭维。”
自认理亏的俄尔普斯捂住头,哭兮兮地哀求,“真的不能不打脸吗——”
“呵。”萨若汶看他一脸幼稚地讨价还价,心说这人能活这么大真的全靠神躯抗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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