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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颤抖着手指向他:“你还想和他成亲?你……你糊涂啊。张扬啊,你长得俊俏,可这事不是儿戏。你与他现在这样就传出来这些闲话,还被人找上门来,以后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啊?”
张扬不敢直视养父,他能想象出来这个老人脸上的皱纹有多深,与自己说话的语气有多真诚,他更知道养父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爹,这事还没有查清楚,还有瓜田,我以前存了些钱,我都补给大铃他们。我……我真的没有想过和方彦昊分开……”
养父也没有想到张扬竟然说的如此直白,心下有些惊愕,“那方少爷是如何想的?”
张扬瞅了一眼养父,说道:“他想的是与我一样的。”
养父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地心情——是对待自己,最后叹口气说:“你们身份悬殊太多,如你也这样的身世,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吃亏。”
张扬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
原来人真的摆脱不了这些世俗的约束。
有些心灰意冷地问:“爹,你真的想让我与他分开吗?”
“我……”心里明明是想的,但是不知道为何,看着张扬的眼神,张二叔却说不出口,“我去地里看看吧。”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张扬在旁边马上扶着。
正屋的人见着两人出来,都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他们。
张二叔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我去地里看看。”
众人忙跟上,一行人向着瓜田走去。除了二铃,每个人心中都不知道瓜田变成什么样了,或许说还保留一丝丝地希望,可在走到地头的时候,一个个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大铃本就怀着孕,情绪特别不稳,捂着嘴巴哭了起来。二铃陪着姐夫给她舒展后背。
张扬和养父两个人倒是都冷静着,相互搀扶到了地里,直接蹲下来就开始收拾那些坏的瓜。
张扬不忍心让刚动了气的老人再累着,担忧地说道:“爹,你坐吧,我来。”
养父看着一地狼藉怎么能忍住,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了,一辈子矜矜业业,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可他到底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让自己接受这一切,盘点着损失。
大铃哭了会儿,也想上去帮忙,被二铃、女婿安排在了椅子上,随后两人也紧接着同众人收拾。
二铃看着一个个坏掉的瓜,心中虽然难过,可好在看见家人都在,又有了安心的感觉。
张扬至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平静,他和方彦昊的事情,从他第一天答应方彦昊的时候开始,他心中就模拟了无数种结果。这次发生的结果不好,但也不是最差的。
养父的谅解,才是他最大的安心。他知道人总是喜欢在悲剧里找些能安慰自己的渣渣,好安慰自己还有希望。
“爹,你真的想让我与他分开吗?”
张扬还记得刚才自己问出这句话时养父的表情,无奈、痛苦、狠不下心来拒绝。
就在他随手拿起一块坏的西瓜时,一滴眼泪落了上去,他难以置信地愣住了。
我,哭了?
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眼角,是湿的。
我为什么哭?
张扬只是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阵地发疼,痛地整个人像是要昏厥一般,跪坐在地。身上穿着昂贵布料做的衣裙混着泥土、西瓜汁、残渣一起融为新的色彩。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好了。
“我帮你……”二铃看着张扬好久没动,以为他有什么困扰,自己刚走近就发现他已经无声地哭的不能自已。话说了半截,愣愣地看着他。这张脸明明那么好看,就连哭起来也像是仙童一般,可二铃却突然想起了张扬在地头无忧无虑逗狗的那些时光。
二铃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地手绢放在他的手里,站起身去了其他地方继续收拾。
张扬手指蜷缩,紧紧地握着手绢,却任由眼泪滴在地上、手上。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会因为和方彦昊在一起遭受家人的谴责,可他却忍受不了别人用这件事来伤害家人。
这里的瓜也都是自己一点点种起来的,给他们浇水、施肥,每日与二黄守着长大,可为什么,这些西瓜又做错了什么???
。
方彦昊最近忙着与碧玉盘点家中财物,听到春樱的话时没有多想,直到傍晚吃饭时候,才又把春樱叫来详细问询。
“你说他让你告知我,不让我去找他?”
“是的,原话就是如此,说他忙完会自己回来的。”
方彦昊又问:“他没说什么事?”
“没有,表情也看不出来。”春樱还特意回想了下,张扬表情挺正常的,“怎么了少爷?”
“没事,”方彦昊总觉得哪里不对,只不过今日太累脑子都有些晕,什么也没想出来,“那我先等他吧。”
这一夜方彦昊睡的格外不踏实,明明又累又困,可却做了无数个奇奇怪怪的梦,终于在鸡鸣之时,又被惊醒后索性起床。他忍住了心中无比想要去找张扬的冲动,一直呆在书房办公。
。
张家人一夜未睡,才把瓜田的瓜清理了一遍,好在还有两三成没有被破坏的,张扬和姐夫一起装车,准备给方宅先送过去。
“张扬,你过来。”养父在地头休息,叫了他一声。
张扬向着养父走去,一身精致的衣服早已脏成了一抹破布,脸上、头发上也多是些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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