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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小院分作两派,一派是西赵的叛兵,一派是凤辰和程易的三岗寨绿林,白锦玉站在凤辰的这边,不过却离得他远远的,盯着那些押着乌穆钰贺等人的绿衣人,生怕有什么闪失。
除了以上这个考虑,离凤辰远远的,还因为她现在对他捉摸不透,既然琢磨不透,就需要保持距离。
白锦玉一向自诩聪明慧于常人,但在凤辰面前她认输了,她的确猜不到他现在想干嘛!
乌穆在别人刀下,依然不改不羁本性,口不能言,就拿眼睛跟白锦玉交流,一会儿挑挑眉毛瞥凤辰,一会儿皱皱眼睛看白锦玉,白锦玉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说什么的,凤辰这货真的有问题,哪是他瞎了?是我们瞎了!
金奉烈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斗败的公鸡,彻底蔫了,司马玄一脸思考状还在想来龙去脉,李垣吓哭得快抽不过气了。
钰贺则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那些曾经属于她父王的精甲兵。
一个时辰后,此次叛乱的始作俑者灵韦真就乖乖地摆驾来到了这偏僻的小山坳。
来得这么快,白锦玉寻思他本身可能就在周边附近,原本打算等着收缴战果的。
今日的灵韦一改之前文臣良相的装束,一身银衣铠甲,腰悬一柄三寸宽的铜铁长剑,俨然一位神采英拔的护国大将军。
他来的时候,凤辰刚刚吩咐金豹头使把男人的尸体抬回里屋。说也奇怪,他仅仅花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个金豹头使对他的态度就陡然一变,从威胁恐吓变成了静观默察。
“灵丞相,我家殿下请你进来一叙。”凤辰站在屋檐下,由程易代其对盘踞在栅栏外的灵韦说话。
灵韦踌蹰了踌蹰,与他左右的谋士商议了几句,道:“不必了,晋王殿下有何指教就这样说吧!”
听他这么说,凤辰伸出一手,低声对程易道:“扶我过去。”
程易领命,小心地托住他的手从屋檐下走出,走过院落,径直向灵韦走去。
荆布粗服,质朴无华,在午后强烈的炎光下濯濯如涤,他从容而行,走过的这几十步,就像一叶轻舟旁若无人地穿过峭壁耸峙的两岸。
太俊雅了,也太从容了,这份俊雅与从容无论放在何处都叫人赏心悦目,即使是在当下。
三秦第一绝色,风采夺人眼目。
当灵韦醒过神来,凤辰已离他不过三丈,他赫然像受了大惊,连连向后退去,他身后众人一径随他让开,视这温静娴雅之人犹如洪水猛兽。
凤辰道:“灵丞相,我目不能视,你还是不要离得我太远。”
灵韦听言一惊,仔细向凤辰打量去,看了半天,向那金豹头使确认。金豹头使点了点头,灵韦突然就挺了挺胸脯,自信起来。
他眼睛转了一转道:“殿下,国君已知道了你挟持各国太子王子及钰贺公主之事,所以命微臣前来奉劝殿下悬崖勒马,赶紧将人质交与微臣,莫要因此引起多国不必要的纷争。”
如此公然的谎话,如此倒打一耙,钰贺听了实在按耐不住,挣扎着要朝灵韦冲上去。
凤辰默了一默,没有接他的话,却问道:“楚离国君还好吗?”
听问到国君的现状,钰贺也静住,凝着神色等待灵韦的回答。
灵韦道:“诸位失踪后,国君忧虑过度,已经先回王宫休养了。”
休养?白锦玉心道:软禁也能说得这么好听!
凤辰笑了一笑道:“丞相,何必如此说呢,事已至此,你谋的事我已很清楚。我只是很奇怪,在起事之初,为何你要把我也算做人质呢?”
灵韦看着凤辰,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凤辰道:“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让我相助与你吗?”
白锦玉、乌穆、钰贺、金奉烈、司马玄……齐齐神色惊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凤辰!
凤辰偏过头,又对程易吩咐道:“你现在将押着的人都送给灵大人。”
程易不问缘由道:“是!”立刻、坚决、盲目,叫人怀疑就算凤辰现在让他当场自刎,他也眉头不会眨一下照办。
程易一声令下,他手下的绿衣人就将乌穆他们押着往精甲兵那里走。白锦玉见状大惊失色,跳起来欲要上拦。
“站住。”谢遥一声轻短的喝令,他手一抖,屠割弹出一尺,冰凉地横亘在了她的身前。
不过,她细细体味谢遥的这两个字,不像威胁,倒有些像提示。
白锦玉息下心来,看着乌穆等人被交进了灵韦的手中。
凤辰的做法大大超出了灵韦的意料,他懵了一阵子,才相信了这些天上掉下来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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