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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吃惊太久他的颧骨有点酸:“这种能力简直可以叫做两面颜……”加上他今天没穿警服,套了一身衬衫和针织外套,完全看不出来是那个凛冽寡言的警校生。
“因为他察觉了。”第一个成为朋友的人闷了一口啤酒,“我们苦恼着怎么让他和其他人关系再融洽一点,拥有更美好一点的回忆,所以他也不想让我们担心了吧?”
“嗨呀,只要我们是朋友,这些都是小事情——”伊达航那边已经举杯炒热了气氛,“喝!这才是重点,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萩原研二赶忙提醒:“等等,待会还要去卡拉ok,别喝太多——”
包厢里顿时闹成一团。
等从居酒屋里面喝出来的时候,妹子们还是都绕着萩原研二转了,神宫寺集落后几步掉进好友堆里,表情瞬间回归平淡:“有什么想问的?阵平的表情像是撞见哥斯拉在东京巨蛋开演唱会,还在被迫给它做应援。”
“哼,演技不错嘛,还会讲冷笑话。”松田阵平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但凡开学的时候不要这张死人脸,你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大家躲着走。”
轻松闪过拳头,演技精湛的警校生耸了耸肩:“当时因为案件,心情不太好吧——景光,你在看什么?”
本来都在闲聊,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落后了半步——他猛地回头笑了笑,然而还是有一丝丝的恍惚透出了伪装:“啊,没什么,有点走神而已,我……”
“你在看那个小女孩,面熟?”神宫寺集打断他的心不在焉,“这可是你教我的,有问题一定要和朋友们说出来,不能藏在心底。”
“不是吗?”纯黑色的眼睛干净而直白地表达着不满。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笨蛋啊。降谷零受不了地揽过诸伏景光的肩,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脸颊:“别藏了,快说吧!你没看松田都快忍不住了,要不是我想让你自己来,他们早逼上门了!”
诸伏景光被他戳得话都糊成一团:“可是……这是我自己……不想牵扯别人!”
“放心,我们可是要一起当警察的人——”伊达航爽朗地拍了他一巴掌,“绝对不会有人死的!”
真是一群骄傲的混蛋……诸伏景光捉住松田阵平也想来变本加厉的手,终于无奈地回忆起了那件十五年前的惨案。
只是,有你们在,真是太好了。
已经迫近深夜十一点,卡拉ok的喧嚣终于退去,联谊众人在门口吵闹地分道扬镳,神宫寺集自己挥着手送走了所有人,转头慢悠悠地步行几公里,而后刷开这站偏僻孤单的电车。
这是唯一通往江古田町边缘地区的路线。
车内空无一人,只有金属车厢移动的嗡鸣,哐当,哐当,冷气重新冻上手脚。神宫寺集疲倦地半眯起眼睛,歪头靠在冰冷的窗户上。
好冷,像冬天,下雪,血……火又烧起来了。
或许是诸伏景光强忍恐惧的回忆被他所共感,曾经那些老旧的记忆逐渐呈像,冷酷无情地,重新在脑海里播放——
【圣诞节,偏僻的别墅,二楼,明亮雪白的灯光映出母亲脸上的恐惧,她把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缓缓地将针剂一推到底:“集,如果有一天,父亲再也不回来了,你会难过吗?”
“好痛……妈妈……”他在她怀里抽搐着,五感错乱成一团,“爸爸,都不要走……”
“可是,集,如果父亲和你只能活一个呢?”母亲不断吻在他的额头上,脸上除了冷汗又有新的液体滑过。她在哭:“教教我,集,怎么办,我好爱你……可他背叛了我!背叛者必须死!”
他躺在她的怀里僵硬地像具尸体,没法发出一个音。母亲把注射器扔进了粉碎机,转身时实验室的大门被父亲踹开了。
“神宫寺睦心,你这疯子。”他的父亲宿海克幸从未用如此冷酷和厌恶的语调称呼母亲,记忆里,他们是普通而恩爱的,母亲甚至在父亲的支持下没有随夫姓。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在浑身的刺痛下看清了那个枪口。母亲瑟缩着抱紧他,突然又尖叫起来:“我不是疯子,你才是!宿海克幸,你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那些官僚的狗!我就算研究进化药杀了人也比你清白得多!”
“antx0815在哪里,我知道你的一期临床试验早就结束了。”父亲的语速很快,他很着急……有什么在追赶他?
母亲低头看他的眼睛,安静地,忽然又盖住了他的脸,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喏,粉碎机吐出来的垃圾里,翻吧克幸,你迟到了哈哈——而且我早就通知了组织哦。”
他的思维第一次跟上了情况。父亲在被追杀,但他可以在走之前杀了他们,轻轻松松,因为他是那么强大的男人。雪在落,天气这么冷,他和母亲什么时候才会开始腐烂?
父亲的确扣动了扳机,血从母亲的指缝滴落在他的脸上,他颤抖着被一只粗暴的手从母亲身边扯开了,然后是昏迷。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他其实曾经短暂地清醒过,就在从警局醒来之前——他看着那个温和而肃杀的男人跪在大火前失声咆哮。】
“宿海……克幸。”他咀嚼这个简单的名字,艰涩得像咬金吞铁,这是一个被吐出后只允许空气听见的名字,日本公安曾经的骄傲。
可说到底,他从那个男人那里继承的姓氏,也不过是个假名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回忆里,宿海集之所以认为自己的名字是假的,就是因为他知道他父亲是公安的noc,任务期间用的也不过是假名,而他根本不知道父亲的真名是什么。另外0815只是因为集的生日是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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