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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父亲一心卖女求荣逼我入宫,如今连母亲也不疼我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我、我还不如去寻条绳子将自己勒死来得干净!”&esp;&esp;万氏一生骄纵宠爱自己的小女儿、过去无论碰上什么事都顺着她说是别人的过错,如今终于自食恶果祸害到自家人身上,却不幸已是悔之晚矣。&esp;&esp;“浅儿,你好糊涂——”&esp;&esp;万氏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那一刻实是涕泗横流狼狈不堪。&esp;&esp;“你父亲那般疼你爱你,又怎会当真眼见你去受罪送死——他已决意送你四妹妹入宫为后!只差一步便要遣人到扬州接你回家!”&esp;&esp;这……&esp;&esp;宋疏浅瞠目结舌脸色惨白,彼时脑海之中混沌一片、却是再不能同须臾前那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指责自己的母亲了,俄而又听对方痛哭道:“如今又该怎么办……你被污了身子再非完璧,他日还有哪个正经高门的公子愿意娶你?”&esp;&esp;“你又让你姐姐如何自处?她……她……”&esp;&esp;万氏大悲大恸掩面而泣、终于也不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扬州的天似在一瞬之间便阴沉了个彻底,明晃晃告诉所有人——暮春过后连绵的雨季已然无声降临。&esp;&esp;时入五月末,金陵宋氏终于忙得不可开交。&esp;&esp;过去他家两个女儿都待字闺中迟迟未嫁,未料姻缘一到却是好事成双——幺女宋疏妍将北上洛阳嫁为天子之妻,而三女宋疏浅则……&esp;&esp;江南各家都不便在明面上议论,实则背地里却都晓得那位三小姐是悄悄爬了自家姐夫的床,如今姐妹二人共事一夫的“佳话”已传遍各府,若非看在宋公将成国丈、其一族还有后福的份上恐怕早就要暗暗奚落笑掉大牙了。&esp;&esp;宋家人也知晓他人心底如何非议,毕竟就连宋澹这个做父亲的都在一月前获知三女做下如此下贱恶业时气得险些与她断了干系,若非妻子与长子苦苦哀求恐怕最后真会忍不住提一把剑去将那孽障捅出一个血窟窿;然而事已至此烂摊子却总要有人收拾,他不得已还是拉下一张老脸去同扬州万氏相商,终令万昇将宋疏浅娶作平妻迎进了门,长女宋疏影却因此立誓此生再不与娘家往来,实是闹得齑菜不生鸡飞狗跳。&esp;&esp;宋三小姐作为此乱祸首自然最是不得安宁,即便侥幸得了平妻的名头也断然无法赢取他人的敬意,过去万氏内宅那些捧着她说话的表亲如今见了她都躲得八丈远,而那占了她身子的姐夫也又成了柳下惠,如今只知整日在姐姐房中安慰讨饶、哪还记得来瞧一瞧她这个刚刚进门的新妇?&esp;&esp;她实在悔不当初无地自容,在扬州终日愁眉不展以泪洗面,生捱了小半月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跑回了娘家,要回这世上唯一还肯怜惜她的母亲怀里好生宣泄一番要命的苦闷;然而甫一入门便瞧见家中各处都是洛阳宫中派来的内侍宫娥,个个手中捧着华贵的红绸金玉为待嫁的新后张罗布置,那般热闹的场面可真跟她半月前无宾朋相贺匆匆拜堂、又被一顶小轿草草抬入万府的寒酸光景大相径庭。&esp;&esp;宋疏妍那贱种,她……&esp;&esp;宋三小姐又心生恼恨了,即便深知如今经受的一切都是自己该遭的果报,可怨怪他人总比三省吾身来得轻飘容易,她那四妹妹便活该成个活靶子,要被她做成个破布娃娃在无人处狠狠扎上几针的。&esp;&esp;与宋疏浅那跌宕起伏异彩纷呈的婚嫁之事相比,宋疏妍这边的动静便小得多了。&esp;&esp;她与当今陛下互不相识、彼此之间更无一丝情分,如今这场大婚便只似一场千里迢迢的朝拜,她只管安坐家中静待北上入宫、从此化作一条丝线紧紧将天家与宋氏绑在一起,其余什么红红白白都不再与她相干。&esp;&esp;坠儿和崔妈妈都是她身边的老人,如今也都该伴她一同入宫,两人皆知晓自家小姐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个颍川侯、在对方去后早已心如死灰再无波澜,于是便都体贴地不拿那些大婚琐务去惹她烦心,只代为与宫中内官一一核对。&esp;&esp;六月初时终要乘官船北去,坠儿却还需在金陵多留些时日打点若干尚未来得及装箱的旧物,初三辰时刚行过祭拜大礼将她家小姐送上旌旗翻飞的行船,折返宋府不久便又听门房来报说府外有人求见;她那时心中烦闷得厉害、便只摇头推说不见,对方神色却十分为难,嗫嚅道:“可、可那人自称来自颍川,过去也曾在四小姐身边往来……大约、大约是叫丁岳的……”&esp;&esp;这话一出坠儿当即睁大了眼,不知何故一颗心竟忽而狂乱地跳动起来;她立刻转身向府外飞奔而去,果然在大门之外见到了久未谋面的丁岳,对方同样气喘吁吁涨红了脸,右手紧紧攥住一封微有破损的信函颤抖着向她递来,口中言:“你……你家小姐……”&esp;&esp;坠儿哑口无言,静默中却有一个大胆到令她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的荒谬念头猛地蹿入脑海,缓缓接信的手比丁岳抖得更厉害,又答:“我家小姐……她、她已经……”&esp;&esp;“你们在做什么——”&esp;&esp;一声尖刻的呼喝忽于此时打断两人交谈,坠儿心中一跳,回头果然见是万氏母女在一众仆役拥簇下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地出现在眼前。&esp;&esp;——谁又能执意否认呢?&esp;&esp;那便是……所谓命中注定。&esp;&esp;&esp;&esp;彬蔚堂上森严冷寂,宋澹眉头紧锁安坐主位,用力攥住信函的手青筋迸起,彼时或也心潮翻涌未能平静。&esp;&esp;方侯……方侯他……&esp;&esp;“伯汲,你看这……”坐在一旁的万氏小心看着丈夫的脸色,语气也是小心试探,“要不要……打发人去同四丫头知会一声……”&esp;&esp;坠儿就跪在堂下、一听这话赶忙拼命点头,又流着泪高呼:“请主君行行好吧——我家小姐与方侯本有婚约,如今正该——”&esp;&esp;哪料话音未落坐在宋澹身侧的宋泊便拍案而起,一开口便是:“大哥——不可——”&esp;&esp;宋三小姐这个嫁出去的女儿静悄悄坐在下首,几乎要将父亲手中那张薄薄的纸盯出一个洞,怎么都不敢相信去岁十月便传来死讯的贻之哥哥怎么时隔半年又忽而活了过来,且还……&esp;&esp;“宋大人——”&esp;&esp;与此同时站在堂下的丁岳也对宋澹躬身拱手,神情恳切语气激动,却再不复两年前初至宋氏的泰然平静。&esp;&esp;“我家主君九死一生或将还朝,近几日东都宫中当也会收到消息,还望大人……”&esp;&esp;还望大人……&esp;&esp;……如何呢?&esp;&esp;——难道去将宋四小姐追回来?&esp;&esp;天子早已下旨昭告天下将迎娶宋氏女为新后,如今人都凤袍加身上了官船、一入帝宫便与天子礼成,如何还能有反悔背约的道理?&esp;&esp;……那是抗旨。&esp;&esp;丁岳自己也不敢再将话说下去,宋澹则更面冷如霜一语不发,坠儿在堂下见形势不妙却是急得心乱如麻口不择言,大声道:“可小姐终归会知道的——她会知道方侯还活着——”&esp;&esp;“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至今也就不过只有与方侯相守这一桩心愿——”&esp;&esp;“便请主君成全了她吧……我家小姐……什么都没有了……”&esp;&esp;她泣不成声泪如泉涌,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可在这满堂人耳中却又分明毫无意义——委屈又如何?什么都没有又如何?那是她的命!是她与颍川侯有缘无分!难道他们宋氏还要用满门性命去为幺女换一桩令她欢喜的婚事不成?&esp;&esp;荒谬至极!&esp;&esp;宋澹狠狠一闭眼,再展目时神情已无一丝彷徨犹疑,右手缓缓将书信反扣于桌案,他冷冷注视丁岳道:“方侯若归当为天下之喜,但小女既已北上洛阳入宫为后,前尘往事便当一一了断干净——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若你亦有护主之念,更不当再为方侯平添祸患。”&esp;&esp;这一句意味极深,却令丁岳哑口无言无余地再辩,一片默然中宋泊又与兄长对视一眼,随即挥手示意仆役将人带下堂去;宋澹威严的目光在堂上漠漠扫视过一周,又沉声道:“新后名节不容有损,一朝有失株连满门,今日风声若有半点走漏,宋氏——定杀不饶。”&esp;&esp;一个“杀”字重若千钧,自令堂上众人噤若寒蝉,其余仆妇小厮皆不敢出一言以复,唯独坠儿忧愤交加不平而鸣,此刻一边擦去眼泪一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转身向外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告诉小姐!&esp;&esp;方侯还活着!他没有死!&esp;&esp;他会回来找她!她不能嫁给别人!&esp;&esp;“快把她给我拦住——”&esp;&esp;暴怒的嘶吼从身后传来,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宋澹还是宋泊的声音,满堂仆役原本都因不慎听了主人家的秘辛而深感惶恐,如今一瞧见立功的机会自然个个精神百倍,他们一股脑儿朝她扑过去,上了年纪的婆子手劲尤其的大、狠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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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夏月,女,芳龄23,见习法医助理。法医?嗯,是的,被逼的。他叫穆一然,男,壮年29,首席法医官。法医?嗯,也是法医,牛逼的。对于夏月而言,能够进入后还成了首席法医官钦点的见习助理,绝壁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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