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59节（第1页）

&esp;&esp;乌憬安慰自己，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捧着的茶盏，片刻，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收紧了指尖，攥着那杯热茶，像拿着什么护身符一般，慢慢走到了殿门前。&esp;&esp;光明正大地偷听。&esp;&esp;反正也没有说不让他听，只是不给他进去而已，他就听一下。&esp;&esp;就一下。&esp;&esp;乌憬完全意识不到，众人商议之事同方才的圣旨有何干系，左相为何要同世家争斗起来，也完全不知晓，左相一脉是当今大周天子最后的护身符。&esp;&esp;若是没有宁轻鸿在，&esp;&esp;理应如此。&esp;&esp;“若是败了也无法，只有天子死了，大周才会乱起来，才能寻着个合适的时机……千岁爷才能——”&esp;&esp;“若寻不着，届时要如何收场？”&esp;&esp;“可效仿先朝，扶持女帝。”&esp;&esp;“大周还有两位公主。”&esp;&esp;一语过，四下皆静。&esp;&esp;乌憬听得懵懵懂懂，似也要被这寂静揪起了心，他没有太紧张，只是觉着原来这个朝代过去也有女帝。&esp;&esp;大周天子也能有其他人选，&esp;&esp;他并非无可替代。&esp;&esp;只是他想到这，除了背后有些发凉跟无措之外，却并非很担心。&esp;&esp;因为他想听的人，其实一直没说话。&esp;&esp;殿内似有人突然问，“千岁爷怎一言不发？不知大人是如何作想的？”&esp;&esp;“宁大人？”&esp;&esp;“……宁大人？”&esp;&esp;乌憬也在迷迷蒙蒙地等着，不知是这沉静给他的安心多一些，还是紧张多一些。&esp;&esp;他并不懂朝堂之事，&esp;&esp;心中的信任却不知是从何而起。&esp;&esp;宁轻鸿正阖着眸，指骨微微叩了两下太师椅扶手，似在说，他在听。&esp;&esp;殿内众人静了静，突有一人出声，“臣有一事想问，不知大人可能为臣解答。”窸窸窣窣片刻，那人似作了个长揖，“不知宁大人为何让陛下上朝旁听？爷是……起了什么新的念头？”&esp;&esp;一片沉静。&esp;&esp;那人继续道，“前些日子，微臣偶然得知大人的府上逐出来一位民间大夫，只是那大夫不知被何人割了一条舌去，痴痴傻傻，只成日叫唤着什么，只是哑了嘴后，含糊不清，让人听不太分明。”&esp;&esp;“臣从照顾其的身边亲人得知，这位大夫似乎曾为陛下诊治过，不知宁府逐他出来，是否另有隐情。”&esp;&esp;……大夫？&esp;&esp;什么大夫？&esp;&esp;除了宫中的太医，宁轻鸿府上也有人给他诊治过吗？乌憬听得迷迷糊糊的，心下却有一种直觉般，心里的不安慢慢放大。&esp;&esp;他颤了颤眼睑，小心再小心地趴在门边上听着，侧耳对着雕花木门上用来糊窗的碎金油纸。&esp;&esp;那人一字一句，“还是陛下的病情另有隐情？”&esp;&esp;众人哗然。&esp;&esp;乌憬听得不太明白，不知自己除了那场风寒，还有哪里生过病？过了片刻，后知后觉，并不是他生了病。&esp;&esp;而是这具身体原来自带的天生痴傻之症。&esp;&esp;这句话是什么意思？&esp;&esp;是……那个大夫诊断出了什么，才会遭受这等非人的对待吗？&esp;&esp;乌憬猜测得断断续续，尽管大多与事实并不符合，却仍叫他出了一声冷汗。&esp;&esp;殿内有人立即猜测道：“陛下莫非——”&esp;&esp;“你私自探听我的行踪？”&esp;&esp;那人的话被打断，宁轻鸿语调缓慢，徐徐开口，他睁开眼，从太师椅上站了起身，似用眼神慢条斯理地环绕了一周。&esp;&esp;“微臣不敢！只是此事若是当真，必然要早做打算，免得千岁爷周全难保！”&esp;&esp;宁轻鸿似笑非笑地看过去。&esp;&esp;那人硬着头皮，咬咬牙道，“诸卿跟在千岁爷手底作事，自是信任爷的，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esp;&esp;此语实在胆大妄为，众人纷纷惊骇。&esp;&esp;立即有人想缓和气氛，“说得难听些，诸卿皆是在谋权篡位，天子痴傻，若是败了，留人一命又有何妨，看时机行事即可——”&esp;&esp;他话未说完，剑鸣之声突起——！&esp;&esp;即使隔着层碎金油纸，乌憬眼前似也被剑身反射的银光刺到，只听“砰——”的一声响罢，说话人没了声响，殿内只余一片死静。&esp;&esp;似有黏稠的液体向乌憬脸前溅过，又全被油纸挡住，他恍惚一抬眼，眸光全是一片血色。&esp;&esp;金石相击之声再响起，似有人将剑丢落在地，宁轻鸿道，“乏了，此事容后再议。”&esp;&esp;“拖下去料理罢。”&esp;&esp;短短几句，平静得像未发生过什么。&esp;&esp;只余乌憬僵在门外，不知殿内到底死了何人，他难以呼吸，隐隐约约能听到远处的拂尘压低声音道，“快将陛下带回养心殿去。”&esp;&esp;他力气太小，几乎反抗不得。&esp;&esp;好似也从未想过去抗争。&esp;&esp;乌憬只能被宫人拽着手臂，匆匆带离。&esp;&esp;赃器他不想偷东西的&esp;&esp;乌憬走得踉踉跄跄，时不时会回头望一眼，满眼迷茫，一副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模样，他现下也确实脑子一片空白。&esp;&esp;只是抿着的唇缝是叫人一眼看出来的苍白。&esp;&esp;宫人们也并未推搡他，都恭恭敬敬地扶着，是乌憬自己走不动道，迈不开腿。&esp;&esp;“此地沾了污秽，先送陛下回养心殿，免得天子被吓魇着，快，快。”&esp;&esp;“千岁爷要出来了。”&esp;&esp;拂尘道完，跟在陛下身边的燕荷赶忙命人将步辇抬近些。&esp;&esp;乌憬手上还捧着拿盏热茶，只是茶的热气已散，冷意透过杯身，直达心底。&esp;&esp;他方才还想回头去看，现下听见这句，却根本不敢回头去看会从殿内走出的宁轻鸿。&esp;&esp;只僵硬地坐上了步辇，低着脑袋，快将自己整个都缩进了厚重的氅衣中，只是裹紧了，虽密不透风，却更叫人喘不过气。&esp;&esp;乌憬呼吸地艰难，只觉自己要闷死在这里面了，可是即便到这地步，他怕得也连掀开氅衣，呼吸一口的勇气都没有。&esp;&esp;沉重地快将他压死了。&esp;&esp;乌憬险些有这股错觉，鼻尖却隐隐传来浮金靥的轻香，是氅衣上的。&esp;&esp;是了，因为乌憬很少来此，越极殿没备他的常服，宫人拿给他的，是宁轻鸿的鹤氅。&esp;&esp;乌憬顿了片刻，小鸵鸟似的，将自己往鹤氅上埋去，几乎整张脸都陷进了毛茸茸的触感里。&esp;&esp;他知道的，掌权者大都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宁轻鸿在他面前几乎从未冷过脸凶过他。&esp;&esp;乌憬想，先前处罚的好像也都是犯错之人。&esp;&esp;他以为他不犯错就好了。&esp;&esp;也没有人会跟一个傻子计较。&esp;&esp;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也并未看见，只是在他的印象里，宁轻鸿还是会对他时常笑着，抚着他温声询问什么的模样。&esp;&esp;他想象不出对方上一秒笑问完，下一秒便抽剑而出，鲜血四溅，喜怒无常的样子。&esp;&esp;简直判若两人。&esp;&esp;乌憬闻着鼻尖的浮金靥，脑子乱乱的，很多东西都堆杂一起，让他一个人去想，他是怎么都捋不清的。&esp;&esp;反而会越理越乱，&esp;&esp;甚至都不晓得从哪里捋起。&esp;&esp;只是越乱糟糟，就越有多害怕。&esp;&esp;明明今晨出养心殿前，他还趴在对方身上，去看宁轻鸿的眉眼。&esp;&esp;“到了，快些扶陛下下来。”&esp;&esp;身旁似有人道。&esp;&esp;步辇一停，乌憬才小心地抬起脸向四周观察着看去，瞧见熟悉的养心殿殿门，才微微松了一口气。&esp;&esp;燕荷搀扶着他下来，让乌憬将手里攥得死死的茶杯交给她，待会儿带下去放好。&esp;&esp;乌憬忍不住去扯她的袖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