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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乖得不行,&esp;&esp;也仿佛真的任人摆布一般。&esp;&esp;已经全然不会反抗。&esp;&esp;宁轻鸿用指尖沾了一点,再抬手,见乌憬颤颤地闭着眼睛,微叹一声,才细细帮人抹上去,他轻声哄着,“别怕。”&esp;&esp;又吩咐,“都退下去。”&esp;&esp;乌憬闭着眼,眼前一片漆黑,只在眼睑颤动着,隐隐看见宁轻鸿在他眼前摆动的宽袖,慢慢的,周遭似乎都安静了下来。&esp;&esp;眉眼间的动作也格外温柔。&esp;&esp;宁轻鸿温声道,“乌乌被吓到了?是不是?”&esp;&esp;吓到什么?&esp;&esp;乌憬愣愣地想。&esp;&esp;“那位内阁大臣只是最低等的从四品翰林院学士,杀了便杀了,不会有什么影响。”&esp;&esp;“他私自探听我的行踪,本就犯了忌讳,届时府中上下与内卫府都得因他彻查一遍,以免还有细作藏着。”&esp;&esp;杀的是那个人?&esp;&esp;乌憬混乱地想。&esp;&esp;但是,但是……&esp;&esp;他一闭眼,眼前又浮现那抹溅在殿门上的鲜血。&esp;&esp;乌憬潮了下眼睑。&esp;&esp;宁轻鸿似察觉到,又抬手去捏乌憬的后颈骨,安抚地道,“乌乌听不懂,哥哥便说的通俗易懂一些。”&esp;&esp;“若是我的行踪让外人掌握,那方才哥哥带乌乌去浴池的那一路上,晓得我会经过的人,自会埋伏刺客在途中。”&esp;&esp;“届时……”&esp;&esp;宁轻鸿笑着解释,“被人用剑割喉的就是我跟乌乌了。”他说的轻而易举,指尖却松松抵在乌憬的脖颈间,哄着人似的揉捏。&esp;&esp;他轻声问,“乌乌那时是怕我,还是怕那刺客?”&esp;&esp;不怕乖也不行&esp;&esp;会这样吗?&esp;&esp;乌憬忍不住颤着眼睑去看人,有些迷茫,又觉着按照对方这么说,那好像宁轻鸿这么做似乎也并没有错。&esp;&esp;在这个时代。&esp;&esp;在对方的立场下。&esp;&esp;宁轻鸿此言不虚,但不谈条件,就有些哄骗人的意味在了,毕竟皇城卫掌控在他手中,宫中侍卫又归皇城卫管,内卫府也不是吃素的,每年入宫的婢女及太监都得经过内卫府的层层选拔。&esp;&esp;他平日又不会让不信任的侍卫宫人近身伺候,宁轻鸿在宫中被行刺可能与其说接近于零,不如说他亲手杜绝了这种可能性的发生。&esp;&esp;他方才所说,永远都不可能发生。&esp;&esp;若是让宁轻鸿听到此话,第一反应似笑非笑,去猜测是这掌权者是太过无能,还是其将要倒台。&esp;&esp;可少年天子却当真信了一般,神色懵懂得让人心生怜爱。&esp;&esp;若是换作宫外,此事却并无可能,轻一些是如今日一般往外传一些消息,重一些便是性命之忧。&esp;&esp;可那臣子当真该杀吗?&esp;&esp;转圜之余地不是没有,错就错在,那人语中威胁之意,这才是死罪。&esp;&esp;宁轻鸿笑道,“又不说话。”语中似责罚,他话只说一半,也不强求,只是一点一点地道,“还有伺候乌乌的那个婢女。”&esp;&esp;什么婢女?&esp;&esp;乌憬迷茫地跟着他想。&esp;&esp;是燕荷吗?&esp;&esp;“叫什么来着?哥哥又忘了。”&esp;&esp;宁轻鸿似笑,他并非记性不好,只是不重要的事与人,他不会特地去记。&esp;&esp;“乌乌会怪她给哥哥传递消息吗?”&esp;&esp;“只是宫内所有下人都听主子的,换作任何一个人在,都不敢瞒我。”&esp;&esp;宁轻鸿的指尖从少年的脖颈绕到脸侧,轻轻摩挲着,安抚道,“毕竟是我的令牌,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进出宫门,调动宫中侍卫,兹事体大。”&esp;&esp;“乌乌要怪,就怪哥哥吧。”&esp;&esp;他轻声道。&esp;&esp;乌憬呼吸一滞,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esp;&esp;可是,可是这怎么能怪宁轻鸿呢?是他偷拿东西,也是燕荷姐姐没有遵守跟他的约定。&esp;&esp;他以为宁轻鸿不罚他就算好的了,&esp;&esp;怎么,怎么……&esp;&esp;少年无措地眨着眼,怔怔地听宁轻鸿道,“是哥哥没将令牌好好放着,放在那,让乌乌瞧见了,乌乌好奇也是难免的。”他轻声哄,“是不是?”&esp;&esp;“宫人也并非故意背叛乌乌,只是听了我的命令,不敢不敬,也是哥哥故意让乌乌听见的。”&esp;&esp;“乌乌若是想,就换一个新的人过去替了,好不好?”&esp;&esp;乌憬艰难地摇着脑袋,&esp;&esp;却一个字都说不出。&esp;&esp;是这样的吗?&esp;&esp;他脑中晕乎乎的,只觉着要搅成一团浆糊了。&esp;&esp;“至于乌乌床榻底下的物什,早些时候内卫府修整养心殿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禀报与我。”&esp;&esp;“乌乌若是想藏着放那,就继续放着,若是想大大方方拿出来,也无甚要紧。”&esp;&esp;是他自己以为别人都不知道,&esp;&esp;乌憬愣愣地想。&esp;&esp;真的给他放吗?&esp;&esp;那……那宁轻鸿知道了吗?&esp;&esp;……那个九连环,&esp;&esp;他知道了吗?&esp;&esp;乌憬不敢问,只困难地呼着气,又隐隐觉着,宁轻鸿这样跟他这么细致的解释,肯定是心中有数了。&esp;&esp;他又忍不住开始低着脑袋,指尖发着颤。&esp;&esp;“那对九连环——”&esp;&esp;乌憬险些停了呼吸,像个小鹌鹑一样安静地听宁轻鸿说,“是宫人在乌乌的床榻上收拾起来,被哥哥无意间在盒中瞧见的。”&esp;&esp;“是哥哥不对,拿了乌乌的东西。”&esp;&esp;“本来说好要给乌乌玩的,结果哥哥自己放在一边了。”&esp;&esp;宁轻鸿笑,“现下还给乌乌。”&esp;&esp;他语气轻描淡写,好像浑然不打算计较。&esp;&esp;“好了,另一只眼还没上药膏。”&esp;&esp;“乖,闭上眼。”&esp;&esp;乌憬便听他的话,乖乖地闭上了眼,感受着宁轻鸿的指尖在他的眉眼间轻轻打转儿,将药膏一点一点地抹匀,还会特地避开他的眼睑,不沾到睫毛上。&esp;&esp;动作很温柔,很舒服。&esp;&esp;好像让他担心害怕得不行的事,都在宁轻鸿温和的语中跟缓慢的动作中一件一件地被解决了,然后慢慢地在乌憬心里消散。&esp;&esp;每一句都在轻声跟他说,让他不要害怕。&esp;&esp;可是,可是……&esp;&esp;乌憬晕乎乎地想,好像真的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他想不通……&esp;&esp;宁轻鸿每一句都没有瞒他,每一句也切切实实地跟乌憬说清楚了,甚至将自己做的事也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esp;&esp;可乌憬就是,莫名地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esp;&esp;他本身也是怕宁轻鸿知道了会罚他,怎么罚他不知道,乌憬也不敢去想,只是人都会趋利避害,他自然就想躲着。&esp;&esp;可现下就像有人拿着好吃的茶水糕点,在他躲身的洞口微俯下身,一手端着,一手微深,轻声细语地哄他出来。&esp;&esp;说不清哪里不对,&esp;&esp;又哪里对。&esp;&esp;于是乌憬只能懵懵懂懂,记吃不记打地探出了脑袋,一点点地倾靠过去,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又有点茫然地看着人问,这个好吃的糕点真的真的真的是给他的吗?&esp;&esp;世界上真的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吗?&esp;&esp;对方说了是,他还不相信,要人将糕点喂到嘴里了,吃进肚子了,才安下心,翻出肚皮给人摸。&esp;&esp;乌憬不相信这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也不知道宁轻鸿到底知道不知道,心里又是怎么想的。&esp;&esp;他想问,又不敢问。&esp;&esp;只能大着胆子,一点一点地去试探。&esp;&esp;“涂好了,明日就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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