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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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魇缠身窥隐秘傲娇探病口难开（第1页）

凌霄然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冰冷，死寂，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黑暗中沉浮，出无声的尖啸，拉扯着他的意识。这是那面古镜残留的怨念空间，是精血损耗、神魂受创后的梦魇。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胸口突然传来一股温润而浩大的暖流！是盘龙玉佩！玉佩仿佛被激，散出柔和的清辉，驱散了部分黑暗，护住了他的灵台一点清明。

借着这清辉，凌霄然在混乱的梦境碎片中，捕捉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零散而强烈的记忆片段：

……一个穿着洗得白道袍、背影佝偻的老道士（云虚子），站在归云岭绝顶，眺望着龙城方向，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手中捏着一枚龟甲，龟甲上裂纹密布，散着不祥的气息……画面一闪而过。

……龙城某处幽深的地下密室，墙壁上刻画着巨大的滴血残月图腾！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脸上带着残月面具的身影（蚀月使），正恭敬地向一面悬浮的、由暗红水晶构成的镜子汇报：“……‘尘缘镜’已被启用，生魂汲取顺利，足以支撑‘血月祭坛’初步运转……龙脉节点探测已有眉目……就在龙城大学……”镜面中，一个模糊扭曲、散着无尽邪恶的声音回应：“……加快进度……盘龙玉佩的气息……必须得到……”

……一个熟悉的、穿着米白色羊绒大衣的清冷背影（龙潇潇），正站在龙府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捏着那半块同心玉玦，对着月光仔细端详，清冷的侧脸上带着一丝迷茫和……淡淡的红晕？她低声自语：“……这个讨厌鬼……怎么还不醒……”

最后这个画面，让沉沦在梦魇中的凌霄然，意识莫名地跳动了一下，黑暗似乎都褪去了些许。

“唔……”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凌霄然口中溢出。

守在床边的龙潇潇猛地惊醒，她刚才竟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看到凌霄然眉头紧锁、痛苦呻吟的样子，她心中一紧，立刻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触手一片滚烫！

“烧了！”龙潇潇脸色微变。精血损耗、神魂受创，加上外伤，引高烧是常见症状，但必须尽快处理。她立刻起身，准备去拿退烧药和温水。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抓得很紧。

龙潇潇身体一僵，触电般回头。只见昏迷中的凌霄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眼神迷离，没有焦距，显然还在半梦半醒之间。

“冷……好冷……”凌霄然无意识地呢喃着，抓着龙潇潇手腕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寻找热源。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全是冷汗。

龙潇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凌霄然脆弱的样子，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滚烫触感，第一次没有立刻甩开，反而犹豫了一下。最终，她咬了咬下唇，用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凌霄然滚烫的额头上，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别怕……我在。一会儿就不冷了。”

或许是清凉的触感，或许是那难得温柔的声音起了作用，凌霄然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抓着龙潇潇手腕的手也稍稍松了些力道，但依旧没有放开。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再次昏睡过去，呼吸却比之前平稳了一些。

龙潇潇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又看看凌霄然沉睡中依旧带着一丝不安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她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拧了毛巾，继续为他擦拭降温。

这一夜，对龙潇潇而言，格外漫长。

……

翌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卧室。凌霄然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

先感受到的，是浑身无处不在的酸痛和虚弱感，尤其是右手食指，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其次是……喉咙干得冒烟。

“水……”他沙哑地开口。

一杯温水立刻递到了唇边。凌霄然下意识地张嘴，就着杯子喝了几口，清凉的水滑过干涸的喉咙，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这才有精力看向床边。

龙潇潇正端着水杯站在床边，脸色依旧清冷，但眼下却有着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她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米白色针织衫，只是多了些褶皱，袖口似乎还沾着一点药膏的痕迹。

“谢……谢谢。”凌霄然有些意外，声音沙哑地道谢。记忆逐渐回笼，他想起了古镜前的凶险，想起了那决绝的一指，也想起了昏迷前隐约感受到的温暖和守护。

“醒了就好。”龙潇潇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仿佛昨夜那个温柔守护的人不是她，“感觉怎么样？死不了吧？”

“咳咳……”凌霄然被呛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托龙大小姐的福，暂时还……死不了。”他试着动了动身体，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嘶……就是感觉像被十八头野牛踩了一遍，外加手指头好像快不是自己的了。”

“活该！”龙潇潇哼了一声，但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手指……很疼？”

“还行，能忍。”凌霄然咧嘴一笑，试图活动一下那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食指，“就是可惜了这双弹琴画画、点石成金的妙手啊！以后讨饭都不利索了！”

“贫嘴！”龙潇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那点担忧被他这没正形的样子冲淡了不少。她从旁边的保温壶里倒出一碗散着浓郁药香的汤，“楚瑶一早去食堂熬的药膳粥，加了安神补血的药材。喝了。”

凌霄然看着那碗黑乎乎、散着古怪味道的粥，脸瞬间垮了下来：“啊？药膳粥？龙大小姐，你看我这虚弱的样子，是不是应该吃点燕窝鱼翅人参汤什么的补补？这黑乎乎的……看着就没胃口啊！”

“爱吃不吃！”龙潇潇把碗往床头柜上一放，抱起胳膊，冷着脸道，“楚瑶熬了一早上，别不识好歹！毒不死你！”

看着龙潇潇那副“你敢不吃试试”的表情，凌霄然缩了缩脖子，认命地端起碗。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般闭着眼灌了一大口！

“呕……”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酸涩、还带着点土腥味的复杂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凌霄然的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差点当场吐出来！

“噗嗤……”看着他那副痛苦扭曲的表情，龙潇潇一个没忍住，竟然笑出了声！虽然她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凌霄然愣愣地看着龙潇潇那昙花一现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美得惊心动魄。他一时竟忘了嘴里的怪味，傻傻地端着碗，看呆了。

“看……看什么看！”龙潇潇被他看得脸上烫，立刻板起脸，凶巴巴地道，“快喝！一滴都不许剩！”只是那微红的耳根暴露了她的心虚。

“哦……哦！喝！马上喝！”凌霄然回过神，看着龙潇潇那副强装凶悍的模样，心里莫名地有点甜。他忍着恶心，屏住呼吸，咕咚咕咚把剩下的大半碗药粥硬灌了下去！然后趴在床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龙大小姐……下次……能不能申请换个人熬药……或者……加点糖？”

“要求还挺多！”龙潇潇嘴上不饶人，却还是从旁边的糖罐里舀了一小勺白糖，没好气地塞进他嘴里，“喏！甜死你算了！”

白糖的甜味瞬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凌霄然含着糖，看着龙潇潇近在咫尺、带着薄怒却难掩关切的清丽容颜，感受着舌尖的甜意，忽然觉得，这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他嘿嘿傻笑起来。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猛地推开，楚瑶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着那个装着古镜的玉盒。

“凌老大！你醒啦！太好……呃？”她话没说完，就看到凌霄然趴在床边傻笑，龙潇潇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糖勺，两人之间气氛……有点怪怪的？

楚瑶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滴溜溜转了两圈，脸上瞬间露出一个“我懂我懂”的暧昧笑容，故意拉长了声音：“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二位……嗯……喂药了？”

“楚瑶！”龙潇潇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恼羞成怒地把糖勺扔在桌上，“药喂完了！我走了！”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逃也似地离开了卧室，只留下一阵香风。

凌霄然看着龙潇潇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看一脸促狭的楚瑶，无奈地摊了摊手：“楚女侠，你这出场……也太会挑时候了！”

楚瑶嘿嘿笑着凑过来，把玉盒往凌霄然面前一放，挤眉弄眼道：“凌老大，可以啊！进展神！龙姐那万年冰山脸，刚才居然脸红了！你昏迷这一晚上，到底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

“打住打住！”凌霄然赶紧打断她的八卦，目光落在那个玉盒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正事要紧！那镜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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