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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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鄱阳水寨（第2页）

宋青书提气叫道：“尔等还不知死活么！”眼见宋青书犹如杀神在世，一众匪徒暂时逡巡不敢向前。

忽地一个矮胖子叫道：“放跑了张王要犯，大家都得死！谁敢退后，死！”说着挥刀在后面叫嚣，在他鼓动之下，匪徒又开始蠢蠢欲动，忽见眼前一花，却见宋青书不知何时竟然已从人群中穿过来到那矮胖子身边，“那你就先死吧！”那胖子一怔，钢刀尚未挥出，只觉胸口一凉，倚天剑已然透胸而过。忽然青衫一闪，消失，宋青书又出现在独木板靠近水牢的一侧，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那矮胖子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众匪徒一时怔住，纵使这些亡命之徒刀口舔血生涯早已见惯了各种惨状，仍然被惊的不寒而栗。“鬼！他是魔鬼！”终于有匪徒喃喃道，一众匪徒却感同身受，一股凉气自脚底忽地传遍全身，终于忍不住撒腿四散奔逃。

宋青书一拉焦婉儿，飞身越过独木板，见有停留或意图组织匪徒逃跑的，当即一阳指点到，或降龙十八掌遥遥击到，一众匪徒再不敢停留，争先恐后四散奔逃而去。

宋青书亦不愿再多造杀孽，只是追杀试图组织的匪徒头目，直到乱糟糟再也看不出谁是首领为止。

宋青书揽着焦婉儿，在船板上脚尖轻点，借力几个起落便已到达岸边。焦婉儿在水牢中浑身湿透，鹅黄衣衫紧贴身上，勾勒出单薄而倔强的轮廓，月光下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眸子，依旧亮得惊人。

“宋…...宋少侠...…”她喘息稍定，挣扎着起身，对着宋青书盈盈一拜，声音虽虚弱却清晰，“铁锁帮焦婉儿，谢过少侠救命大恩！若非少侠仗义出手，婉儿今夜...…今夜怕是…...”想起水牢中那疤脸汉子的污言秽语，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羞愤，随即被更深的恨意取代。

“焦姑娘不必多礼。”宋青书连忙侧身避开，他适才冲入水牢衣衫尽湿，长发贴在额前，却自有一股清朗之气，“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乃我辈本分。更何况焦帮主侠名远播，宋某敬仰已久。只是…...”他剑眉微蹙，“姑娘如何落入那‘黑蛟寨’之手？令尊铁锁帮在江南抗元多年，根基深厚，何人敢如此放肆？”

焦婉儿闻言，眼中恨意更浓，贝齿紧咬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是张士信！”

“张士诚之弟，张士信？”宋青书心中一凛，此行目标正是张士诚集团，未料先与其弟结下梁子。

“正是此獠！”焦婉儿恨声道，“家父焦公礼，虽身在江湖，却心怀家国。元廷暴虐，视我等汉人为猪狗。去岁，元廷水师督造‘玄冥铁甲战船’欲横锁长江，其势汹汹。家父暗中联络江南抗元义士，欲寻机毁之。两个月前，张士信派人欲让我父同他联合，家父虽碍于诚王之名未强硬回绝，却知这这张士信阴险毒辣，便婉拒了他。谁料他竟然派人悄悄劫掠我来，意图逼迫我父亲......”

她声音哽咽，带着巨大的悲痛，“最终家父被逼无奈，答应他前往护送婚船。可陈友谅、张士信貌合神离，双方交战在所难免，听那些匪徒说......”

“唉！”宋青书长叹一声，“令尊此举，堪称壮烈！舍身取义，毁元廷利器，功莫大焉！”

焦婉儿强忍悲痛，颤抖问道：“如此说来，我父亲......已然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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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点点头：“焦姑娘节哀顺变。令尊高义，天地共鉴！令尊为国捐躯，乃我辈楷模。那张士信为一己私欲，行此下作之事，实乃自毁根基。姑娘放心，宋某既已插手此事，定不会坐视不理。”

宋青书心道张士信此举，阴险卑劣，与其兄张士诚昔日的“轻财好施，颇得民心”的“侠王”

;形象，已然相去甚远。这更印证了张士诚集团内部的分裂与腐化，也让他此行策反潘元绍的可能性大增。

焦婉儿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眼神却清澈坚定的青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莫名的信任。她用力点点头：“宋少侠大恩，婉儿无以为报。少侠此行，可是要往高邮（平江）？”

“正是。”宋青书也不隐瞒，将受命欲图策反张士诚手下大将，以瓦解其抵抗意志的意图，简要说明。他目光落在焦婉儿身上，“方才听姑娘在牢中曾言，似乎听到水匪头目与人交谈，提及潘元绍？”

焦婉儿精神一振，这正是她急于告知的关键：“不错！我被囚之时，那疤脸头目曾得意忘形，对其心腹言道：‘张九四（士诚）这老儿，守着苏杭那点富贵就知足了，哪比得上他女婿潘元绍看得明白？潘驸马私下里跟咱们大当家喝酒时，可没少抱怨他老丈人优柔寡断，坐失良机！说什么…...什么陈友谅、朱元璋已成气候，再跟着张九四，怕是死路一条…...’他还说，潘元绍似乎在暗中接触一些…...行踪诡秘的商人。”

“潘元绍…果然有异心！”宋青书眼中精光一闪。焦婉儿提供的消息，价值千金！不仅证实了潘元绍的动摇，更点出了他私下接触外人的举动，这很可能就是他在寻找退路！

“宋少侠，婉儿虽女流之辈，但自幼随父习武，也略通江湖门路。高邮城内，尚有家父昔日安插的暗桩，可提供掩护与消息。少侠若信得过，婉儿愿助少侠一臂之力！一来报救命之恩，二来…...也要为家父，为铁锁帮，向张士信讨个公道！”焦婉儿语气坚决，眼中燃烧着复仇与助力的火焰。

宋青书看着眼前这个刚经历生死大劫、家仇未报却依然坚韧聪慧的少女，心中感佩。她熟悉当地情况，又有暗桩相助，确是极大的助力。略加思索道：“好！那便有劳焦姑娘了！事不宜迟，我们需尽快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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