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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八百里加急是玩笑话?行军的辎重最快一天也不过走个六七十里地,而商队也不需要那般紧急,最多一天走个五六十里已经算是好的了。从这里到金沙关不到四百里里路,真要有急事,一天一夜都够来回了,不过还要算上暗查的时辰。”泰和得意笑道:“无论如何,本宫会让他们在后日掌灯时节赶回来的。”她侃侃而谈,将一切都掌控其中,见裴德音听得愣神,心底不由真正舒畅起来,问道:“怕了?”听裴德音老实地回答了一个“怕”字,她爽朗大笑道:“本宫既然敢在此地此刻放言,便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裴德音当然明白这话中意思,靠着皇帝这么近,这位公主还敢如此大胆“乱说”,估计早就将皇帝身边的势力渗透成筛子了。这位公主此时怕是有些“忘形”,继续说道:“本宫当初给自己设定好的退路不过是摄政或就藩。以公主之身摄政或就藩,史书上记载虽少之又少,但也不是没有。不过现在想来,这两种方式也不过是一时权宜,最终还是要听命于皇帝。”
泰和突然发狠道:“况且,吾之所需,本就悖逆。既然天下不容,不如执天下牛耳,以吾容天下。”她又微笑起来,“本宫本就有这颠覆之力,为何不用?你二人给本宫拨开了阴云,拂去了疑虑。本宫不想再等了。吾等的,吾的心上人也等不得了。”她眼神中同时闪过坚定和阴冷,“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谁敢肖想和觊觎,我灭他九族。”之后又不经意地说道:“天翻地覆就在眼前,你二人从此刻起便要做好准备。虽然本宫会派人护你们周全,但你二人也要倍加小心。”
忽的,裴德音背后密密麻麻起了一片冷汗,“公主,会有人对我们动手吗?”
“大位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心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才是正常。”泰和笑道:“你们和本宫的关系,他们虽不深知,但用来构陷,你们也是不错的人选。”
裴德音脸色一白,用命来争权夺利,她和俞翕想到过,但真正身处其中,还是不能适应。她听公主说道:“你们找的大夫,本宫派人查过了,确实可靠。后日夜幕落下的那场戏,务必要精细完美。否则——”公主呵呵轻笑两声,不再言语。
否则如何?这根本就明摆着的答案。裴德音几乎是“逃”一般回到自己的屋中,低低地给俞翕复述着。俞翕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细微颤抖。
害怕吗?当然害怕。但俞翕此刻不能露出一丝胆怯,她不能再给裴德音增加心理负担。她咬牙横心,大不了也就这条命而已。
两人在忐忑间过了两日,紧绷的情绪在太阳落山之后达到了顶点。这两日,皇帝似乎情绪不高,在俞翕的陪同下匆匆逛了下宝丰城。那位曾出现过的皇子又一次凑了过来想博得皇帝的好感,却被训斥了一顿,再次灰溜溜跑了。而今日皇帝哪儿都没去,板着的面孔导致整个俞府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晚膳时,俞翕小心翼翼地站陪着,新奇的吃食一道道摆在皇帝面前。皇帝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她用心了。这才刚刚进食,那个暗卫头子刘锋便进来请安。泰和最是知道皇帝的心思,示意俞翕和自己一起出去。
哪知才在门外站了片刻,刘锋便窜了出来,脸色慌张,说是皇帝晕厥过去。泰和公主大惊失色,之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等将皇帝安排到床榻之上后,仍然其不见转醒,众人均急了。
皇帝的所谓微服,真正的轻装简从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他还怕有人刺杀呢。实际的排场也是相当壮观,只不过没有对外宣称,銮驾什么的显眼装备平时都经过遮掩的。必要时宣旨当地的府衙,便成了真正的出巡,其实即便没有旨意,当地官员也是战战兢兢不敢懈怠的。
不过和真正大张旗鼓的出巡还是有区别的,到底没有太过奢华和扰民。只是大队人马还是行进的很慢,惹得皇帝有些嫌弃。前几日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他便动了心思,总是这样慢悠悠坐着銮驾的赶路,十分无趣。他自觉看到了民情,这一带还是明丽安稳的。又觉得宝丰城近在眼前,銮驾又紧随其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带着暗卫和福安,快马加鞭提前赶路。下旨三日后銮驾到了便启程转往江南,然后从江南回京。这一趟约莫着要六七十日,用意就是要用他长时间离京的“诱饵”来“钓鱼”。他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大鱼”不上钩也无妨,蹦跶出些“小虾米”也可以让他顺藤摸瓜。权势诱人,更何况是皇帝宝座,他就不信所有人都能忍得住。
这一路上暗报、密折源源不断送到了他手上。他心情有些阴郁,加上行进缓慢,更加让他心烦。这时有几人“无意间的暗示”他脱离銮驾、纵马快行,正合了他想轻松一番的心意。仗着一路有暗卫护着,他也乐意这么做,这让他有种自有自在的感觉。只是事出突然,他也没想到会被气的昏迷过去。皇帝出巡自然会有御医跟着,但銮驾三日后才到,便意味着最早明日御医才会跟着銮驾一起到宝丰城。如今出城去找御医必定要耽误时间。
皇帝如今这状况能不能被耽误,却是未知,这让大太监福安急的团团转,他只能求助公主。毕竟这里如今最大的皇亲便是公主了。
泰和只沉吟了几息,便对刘锋命令道:“”她又对福安命令道:“去将俞翕叫来。”
俞翕在屋外候着,听到后忙小跑进来,听泰和问道:“这城中可有医术高明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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