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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沈厝抚上胸口按了按。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谢无声已经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站在门口回头看他:“怎么不进来?”谢无声不骂人不冷脸的时候,确实是翩翩君子,温润美人的样子,衣袂翩翩,玉珏琳琅,然后沈厝被吓出了一声冷汗,他低着头怂着肩唯唯诺诺的进了房。
谢无声利落的合上门,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干脆利落的:“坐。”
在椅子旁边犹豫了半天该不该坐的沈厝啪的一下就坐下了,他的动作完全是本能反应,可即便本能之下,他也牢牢记住了谢无声在泸溪林子里嫌弃他粗鄙肮脏,他不想坐,可更怕惹怒对方。
于是坐是坐下了,可实际上他哪里敢碰谢无声的东西,只得小心翼翼的靠着椅子边缘,屁股连三分之一都没坐全,全凭着挺直的腰来平衡身体。
谢无声竟然给他倒了杯茶,热气腾腾,提神醒脑的灵茶。
沈厝垂着脑袋双手去接,谢无声却避开了他的手,把薄胎青瓷放在了他面前,沈厝收回手后捏着衣角便不动了,他的虾灯放在一旁,谢无声好似无意的问:“喜欢这个?”
该不该喜欢那,沈厝在这瞬间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最终还是老实回答:“给,给孔缺的。”他没说回礼,怕被对方嘲笑这点破烂东西也好意思叫做回礼。
谢无声又看了一眼,不,他看了很多眼,看得沈厝悄咪咪的伸出脚,带起衣服遮住了大半青虾灯,谢无声视线被挡,抬起头去看一直低着头的沈厝:“你低着头不累?”
沈厝哪里敢说累,但也不敢不抬头,于是微微抬头,视线却一直盯着谢无声的脚边,整个人紧绷的厉害,随时防备着有什么不对,他好立马冲出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无声被他客客气气又疏离的语气弄的一愣,这是沈厝进来以后主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有事又不想说事,偏过头轻咳一声:“怎么不吃东西?”
答非所问,不过也转移了沈厝的注意,他这才发现桌上谢无声拿回来的食盒已经被打开了,第一层放着莲蓉酥,第二层是红豆糕,最下面是满满一碗的酥酪,除了红豆糕以外都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东西是新出的,热烘烘的甜气往他鼻子里转,沈厝目不斜视,偷偷咽了咽口水:“多谢仙长关心了,我不饿,您吃就好。”谢无声从前最不喜这些凡人俗物,说他就是放不下这点口腹之欲,才总耽误修炼。
他自己不吃,自然也不许沈厝吃。
沈厝只当这是个又要罚他的陷阱,催眠自己桌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也不饿,但眼见着这一环扣一环的招数,沈厝实在接的手忙脚乱,迫不得已的只能自己先出手了,他直接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谢无声施了深深一礼:“仙长,今早是我错了,您是一片好心,我一介凡人实在无礼,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介蝼蚁一般见识。”
沈厝的头低的低低的,就差跪下去了,好像此刻谢无声多加一点问责,他就能五体投地的求他放过,谢无声伸手要去扶他:“没,我今早没·······”他连话都没说完,看见他脚尖移动的沈厝,因为急迫后撤忘记身后之物,连人带椅整个翻了过去。
他整个摔了过去后第一反应不是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着急忙慌的站起来把椅子扶正:“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仙长。”沈厝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出这样的蠢事,他又燥又怕,往也没往伸着手整个愣住的谢无声那看一眼,捡起自己完好的虾灯就告退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一会儿让小二上来看看椅子,如果坏了,我。”他一咬牙:“我来赔。”
沈厝前脚绊着后脚,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的。
他从进来到离开,连一口水都没喝。
为什么要害怕他,他是沈厝,我是谢无声,沈厝为什么要害怕谢无声?他们不过是之前吵了几次架,他把他弄丢了一次,沈厝可以因此向他发脾气或者打骂,可为什么,为什么沈厝会怕他?
谢无声不明白,所以他追了出去。
沈厝此时正在楼下,和出去逛街买了大包小包回来的孔缺凑在一起,他把那只连看都不让他看的青虾灯举起来递给孔缺,孔缺用在二楼都能听到的声音在喊:“好漂亮的灯啊!”他跳起来,连发尾的金珠都一闪一闪的。
然后从修竹拿着的各种袋子中挑出一只荷叶包打开,上面躺了几块沾满黄粉的糯米条,沈厝尝了一块,嘴角都粘了点黄粉,脸上一扫刚刚的惧怕怯懦,他笑的阳关甚至明媚说:“好吃。”
凉透的,灌满了风的街边小吃都好吃,新鲜出炉,下了法阵,急遁来回的糕点却无人可尝。
乾坤袋里的尸体,微弱跳动的胸膛静默了一瞬。
【作者有话说】
发烧,烧高了真的会起雾,昨天刚看到一个起雾博主。
(宝宝们,是那个博主生病了,我没生病,真的,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大家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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