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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情况,远远的听见雷声,那就是下雨的地方不远。有时候连雷声都听不见,就觉得不准。其实,很可能是局部下了,只是大家都不是那个局部地区。若是每次都不是局部地区,真的就会以为天气预报不准。
桐桐起身站在窗口,朝外看阴沉沉的云,“会下的。”
那得赶紧把拖把抹布之类的收了,雨水可真没有想象的那么干净。
说下就会下的,差不多放学的时间,就听到下面哪个老师说了一句:“还真准!确实是下雨了。”嘴跟开过光似得。
姚时行在下面喊:“都出来看看……下雨了!”
雷声滚滚,确实是下雨了。
站在外面的台阶上,雨慢慢的大起来,风吹着雨滴溅到人身上,凉飕飕的。
姚时行院长回头看学生:“看看——都看看——只要掌握了知识,我们是可以测天之风云的!哪怕条件落后,但只要用心,只要肯钻研……一定可以!在我们落后的时候,我们国家广袤的大地上,有很多甚至连字都不识的‘气象专家’,通过经验指导着农业生产。可我们不能只靠经验,我们需要更准确的去预判灾害,这就需要更有知识,更有专业性的人才——你们就是这样的人才,也必须成为这样的人才。”
说着,他就往下走,站在大雨中,朝学生招手,“来!来感受雨,来感受风,来感受空气的湿度……抬起头,看天上的云,看远处的闪电……竖起耳朵,听那雷声,听那风声……”
桐桐跟着同学一起往下走,伸出双手仰头感受着。
睁开眼,眼前是刘开言穿着背心展开双臂在转圈,他大声的朗诵着:“下雨——是一种情绪——学会哭泣——安然如息——”
“下雨——是一种表情——喜怒哀乐——涨满沟渠——”
这个一句,那个一句,一句一句的接了起来。
“下雨——是一种诗意——撑伞远去——折伞归邻——”
……
周学礼喊桐桐,“怎么不见你接一句。”
“我更爱古诗”
“爱哪一句?”
桐桐还没说话呢,姚院长就道,“为雨喜——不愁屋漏床床湿,且喜溪流岸岸深。”
“这是曾几的诗!”
“为雨愁——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桐桐就笑,“我不为其喜,亦不为其愁,我更欣赏那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看给玩的疯的!
下课了,放学了,该回家了,四爷等不到人,骑着车来看,远远的瞧见这么一群在这里淋雨吟诗。
他一到,撑着车子停在不远处,大家这才都停下来了,都朝着四爷就笑。
桐桐先是在雨里傻乐,四爷一招手,她就朝四爷跑过去,“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每朵莲都像你——尤其隔着这样的黄昏——隔着这样的细雨——永恒——刹那——刹那——永恒——
四爷:疯的没够了是吧?
他挥手骑车带着桐桐远去,听见后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下雨——是一种相思——朝思暮想——却洒一地——”
桐桐高声回对方:“我奔向你——是积攒了朝朝暮暮的思念……”
后面瞬间便传来更大的笑声。
四爷一边骑一边笑,这是属于文化人的一种非常纯粹的浪漫,有点傻,也有点可爱。
也难为桐桐这么一个大俗人,跟这么些带着一些理想主义色彩的人呆在一起,竟是也纯粹起来了。
这一路上,雨淋着,桐桐小曲子哼着。
到家后把韩翠娥给吓的,“怎么淋成这样了呢?”
桐桐还兀自欢喜,浑身都在滴水还过去抱了抱婆婆,然后蹦跶到孩子跟前捧着孩子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了两口子。
当婆婆的:“……”我其实有点小嫌弃,看跟我这衣裳弄湿了。
那边孩子摸了摸妈妈湿漉漉的头发,“洗热水澡!快洗热水澡!”
好!洗个热水澡。
桐桐洗澡去了,当婆婆的这才说儿子:“你倒是没淋着,怎么把她淋那样了?”
不像话呀!再是大夏天,这么着也不行呀。
四爷怎么解释呢?她就说:“由着她去吧,人家说了,淋了雨了,就会想着给要出门的人提醒带伞。”
韩翠娥:“……”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呀!这大学上的,人反倒是没以前稳重了。
她给熬姜汤去了,又叹气说到:“这么着也挺好的!你爸当年跟我们那少东家,上中学那会子,整天拿着报纸,念什么诗词文章的,念到高兴的地方,能闹腾一晚上。那么些学生,在一起又是国家又是时局的……桐桐现在,跟你爸那时候……是不是一样?”
四爷笑着点了点头,“是一样的。”都带着文化人那种清澈的愚蠢。
韩翠娥就很高兴,“我其实是很懂文化人的吧。”
“嗯!很懂。能欣赏他们这种纯粹,那就是知己。”
韩翠娥脸红了,却又非常急切的想要确定什么,“那这么说,我跟你爸算是知己。”
桐桐出来听了几句,这会子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笃定的跟韩翠娥道:“当然!你们当然是知己。最好的夫妻关系就是,你瞧着我好,我瞧着你好,你懂我,我也懂你。您跟我爸就有这么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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