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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令可搜过各处屋子了?”坐在靠近殿宇门口的御史中丞夫人忽然道。
吴宫令闻言,顿时有些不悦:“夫人此言何意?”
御史中丞的夫人身着诰命朝服,敛目颔首,起身一礼:“吴宫令恕罪,妾身有此提议,也是为谨慎起见,那耳坠子妾身凑巧见过,上面的宝石又大又纯净,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太后老迈的眼扫过她,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吴宫令,就照中丞夫人所言,你带人去搜搜宫人和女官们的屋子。”
“她脑壳坏了吧?多管什么闲事?”
长信殿侧面不起眼的地方,一名备茶的宫女低低骂道。
凌之妍也在此处,平白被搜检,她也不大开心,可是……绕过遮挡的圆柱,她的视线也投落到了那御史中丞夫人的身上。
在场有许多皇亲国戚,亲王妃和郡王妃就有好多位,她一个小小的诰命夫人,按理不该开口多话,可她不仅说了,还一开口就把太后宫里的宫女和女官全都得罪了。
她图什么?
凌之妍悄然多打量了几眼。
遥王妃跟锦乐郡主说着话,也未见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这回吴宫令去得有些久,殿上的茶又换过一轮后,她才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找见了?”太后蹙眉,吴宫令鲜少有这样不得体的时候。
吴宫令飞快瞥了不远处的凌之妍,为难道:“太后,臣无能,并未找到遥王妃的耳坠子,可臣在搜查时,找到了此物,请太后过目。”
她身后,一名宫女捧着一个漆盘,漆盘上蒙着布,布下不知盖着什么,大约两三个拳头大小的样子。
宫女很快捧着漆盘上前,凌之妍立在不远处,狐疑地瞥了两眼,没敢多看。
太后布满褶皱的手上,皮肉早已松弛,但仍有力量。
她掀开布的一角,眉头立刻紧紧拧了起来,喝道:“放肆,这种脏东西,怎会出现在老身宫中!”
“太后息怒。”
捧东西的宫女立刻跪了下来。
“回太后,”吴宫令也跪了下来,“此物是臣搜查时,在珍馐使凌氏的屋内找到的。”
凌之妍一愣。
“太后,吴宫令找到什么了?臣女好奇得紧,您给咱们也开开眼吧?”锦乐郡主团扇轻摇,这满殿的人,也只有她还敢这样跟发了怒的太后说话。
“太后都说是脏东西了,郡主可别带上咱们,还是不要看了。”坐在稍远些的谢蕴淡淡道。
“谢王妃不是最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还怕这么个小玩意儿?”锦乐郡主笑道,“珍馐使,你屋里藏了什么呀?要这么蒙着布的端上来,不如你给咱们先说说?”
凌之妍此时也一头雾水。
“太后,”凌之妍上前两步,施礼道,“臣妇入宫时未带任何私物,一应用度都是长乐宫中分配的,也实在不知是何物。”
“兴许你夹带了什么呢?”遥王妃端坐一旁,凉凉地道。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太后动了怒,肯定是极不好的,如果能让凌之妍顺带倒个霉,她那耳坠子也不算白丢。
“遥王妃此言,臣妇不敢当。”凌之妍敛首道,“臣妇入宫时并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怎可能事先夹带?”
凌之妍不太想问那托盘里的事物,横竖不是好东西。
“此事臣妇可作证。”谢蕴起身,走到了殿中,施礼道,“当日珍馐使是从臣妇的府上入宫的,坐的是我昭阳郡王府的车驾,随行的侍女后来同臣妇回禀过,珍馐使初次住进宫里不知规矩,准备的行囊都被拦下了,未带任何私物入宫。”
“吴宫令,当日珍馐使入宫,是你去安顿的,她们说的可属实?”
太后抬了眼,问道。
“确系事实。”吴宫令道,“当日珍馐使入宫未有任何行囊,她衣着也简单,要藏这么个东西,可不容易。”
“这可有趣了。”
太后淡笑,缓缓撩开了托盘上蒙着的布:
“若此物不是珍馐使的,那它是如何出现在长乐宫中的?”
托盘上蒙着的布掉落在地上,然而无人在意,殿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向了太后跟前的托盘。
遥王妃坐得最近,率先低呼道:“哟,这,大胆凌氏,你竟然敢在宫里行此邪术?!”
“天爷啊。”锦乐郡主也用扇子掩住了惊讶的下半张脸,“太后,珍馐使一贯恭敬,怎会在屋子里放这等见不得人的东西?您可千万不能冤枉了她呀。”
随着这两人的惊呼,越来越多人看清了托盘中的事物。
盘中是个比手略长一些的草人,上面有一张画着符咒的纸,纸上扎着好几根针。
凌之妍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太后,此物与臣妇无关。”她连忙跪下道,“定然是他人趁臣妇不备,藏进臣妇屋内的,请太后明察!”
殿内的其他人,也倒抽了几口冷气,有些后悔今天入宫。
巫蛊之术历来是宫中大忌,一旦沾染上,要脱身可就难了!
“珍馐使,你可别信口雌黄,你说他人藏的,那人是谁?你可知道,可有证据?”遥王妃喝道,“在场的都是宗室亲眷和公卿贵戚,谁会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凌之妍不理她,仰头对阶上之人道,“臣妇今日卯时就离开了自己的小院,祈夏也一直跟在臣妇身边忙碌,这些吴宫令和殿中所有宫女、女官都能证明。这些时间中,臣妇的院子里是没有人的,任何人都能进去将此物塞进臣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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