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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互不交底地议论了一番,然后各自告别分开。当天晚些时候,太傅府里——小七兴高采烈地回来说:“陛下,大人,我在丞相府外守到太尉和御史大夫出来,然后就跑去了庄王府邸附近守着,看到那个太尉鬼鬼祟祟去见庄王了!待了好一阵呢!”温催玉和卫樾并不意外。卫樾比较好奇的是:“老师是怎么知道,太尉已经投诚了庄王的?”表面上,三公不受重用,但也始终不像内朝官员那样、明明白白归属于庄王。他们顶多算是朝廷官员、因为摄政的是庄王所以听命办事,和归属庄王的性质不同,不是一条心的。毕竟,哪怕没有摄政王,跟的是正经皇帝,底下的官员也难免各有心思、未必和皇帝一条心,欺上瞒下为己谋利都是常事,何况庄王还不是什么正经皇帝。“往后再告诉你。”温催玉不想骗卫樾。但穿书之事,这会儿还是不便和盘托出,索性直白地如此回答。卫樾也不介意,他随口好奇,温催玉有回应就行。至于回应的是什么,都不重要,反正他只需要温催玉有听到他说话。温催玉接着慢条斯理道:“不论三公到时候会不会出声附和,横竖这丞相府寿宴的时机已定,庄王也已知道我们打算届时生事,希望他做足了准备才好,不然到时候不好给他定死罪……明日,我们再火上浇油一把,免得庄王太沉得住气。”他们想要置庄王于死地,非得庄王再做出板上钉钉的罪行不可。若是庄王按兵不动,那即便卫樾抓准时机、此番借势掌权了,也没有正当理由当即要了庄王的命,后患无穷。毕竟,当年血洗宫城的事,这些年来已经盖棺定论为了清君侧、除奸佞,有证据也被庄王掩埋了。摄政多年更是庄王按先帝临终嘱托,“劳苦功高”。而更早之前,设局陷害卫樾母子一事,即便到时候被柳夫人大庭广众揭穿,也是没有实证,做不得数,顶多说出来,影响一下其他听众的心绪罢了。温催玉和卫樾如今正是要确定,庄王会为了不还政,而又一次做出起兵之事,且还不能让庄王太信息落后、错过了他们选定的夺权时机起事。……翌日,早朝一结束,卫樾便当众叫住了庄王,说:“朕和温太傅在太傅府等你,有事要说,听不听随你。”安全起见,温催玉和卫樾可没打算自己去庄王的地盘刺激他。庄王在朝臣们似有若无的打量视线中,皱了皱眉——虽然卫樾没有明说,但暗指的应该就是岑蕙母子下落的事。派去白水山的人仍然没有明确消息传回,所以虽然知道少帝和帝师来者不善,但庄王考虑过后,还是觉得这两人没有光天化日在太傅府对他行凶的可能,便带着侍从,如卫樾所言地登门了。见到人,温催玉依旧是开门见山的作派,直言道:“庄王殿下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岑良人和九皇子的踪迹吧?实不相瞒,之前下官有意误导,让庄王殿下的人耽误了点时间。”庄王狠狠一拧眉:“温、太、傅……那你现在又是何意?本王说过,你承担不起再戏耍本王的后果,你当本王的话是说来好玩的吗?!”“不,岑良人和九皇子在白水山不假,只是无需消耗十日路程、特意从南入山。”温催玉不疾不徐道,“出了雁安南城门,往白水山山脉最北而去,快马加鞭仅需半日便能抵达山脉最北的悬崖峭壁,沿着悬崖边的路往下走上两日,便能在人迹罕至之处看到一处年久失修的木屋。”庄王还是紧皱着眉,看着突然愿意说得这般详细的温催玉,总觉得他接着不会有好话。但温催玉接下来的话,还是远远出乎了庄王意料,给了他如雷重击——“那处悬崖,便是岑良人当年自寻短见之地。岑良人难以忍受良心煎熬、跳崖自尽后,九皇子误打误撞走到了猎户所居的木屋。如今多年过去,九皇子的尸骨还在那屋里无人捡拾,九皇子临终前的遗言还刻在木屋墙上,等着您去阅览,庄王殿下。”“那陛下想要怎么罚臣呢?”听完温催玉语气平静的叙述,庄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匆匆离开。他甚至没顾上诘问温催玉,带上人便策马出城。近侍也策马追着他:“殿下,您当真要亲自去吗?说不定这又是温太傅和陛下的计谋,他们想引你离开,好设局谋事啊……”庄王冷笑:“他们既然这么想激本王离开,那本王就离开几日,且看他们能成什么事!”既然庄王如此说,近侍也没敢再多言,老老实实跟着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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