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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兀地问起了别的话题,还把话问得十分直接:“是朗姆让你来的吗?”
能把贝尔摩德的出现以及威胁波本的行为结合在一起,且是她也在场的场合,纱凛只想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朗姆。
纱凛不想让处境变得被动,之于贝尔摩德的语调,已然带出了势在必得的压力,想必一定是知情些什么,才会说出那种带着似有似无危险的试探。
她必须也说点什么才是,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成为降谷的累赘。
纱凛的问话令贝尔摩德感到意外,她挑起眉,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纱凛的侧脸:“哦?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啊,小猫咪。”
毕竟道出了朗姆,组织中的二把手。纱凛是为数不多与朗姆接触过的人,在贝尔摩德的视角里,她必然是个特殊的存在。
“对新人要有容忍度,但是……不听话的猫咪,不需要容忍。”
贝尔摩德这话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在暗指成濑纱凛了。说得直白些,就是成濑纱凛如果有什么妨碍她亦或者是违逆组织的行为,大概会被马上杀掉吧。
纱凛皱起的眉毛又深陷了几分,之于“猫咪”这种称呼令她难受。这样的词汇俨然就是把她视作了玩物,也同样印证了她的地位之于组织,就是最底层的棋子。
“你是什么时候上的车?”这句话由纱凛问出口比较合适,旁边的降谷则保持着沉默。
“就比你们早一点点而已。”贝尔摩德答道,说完,她话锋一转:“反倒是波本,一向都很谨慎的你,竟然也有松懈的时候。”
这说的自然是波本的车被轻而易举就闯入的事。
话题的焦点重新被引到降谷身上之后,降谷的表情丝毫没有波动。
他拉开前座的储物盒,从里面不知拿出了什么,抬手就是往后座一抛:“如果你指的是这样的‘松懈’,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贝尔摩德单手持枪,空出的另一只手精准地接住了降谷抛向她的东西。
展开手掌,她的手心里躺着的是两粒已经被剪断了线路的窃听器。
贝尔摩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纱凛也被这样的暗潮汹涌激得心中的警铃直响。
这两颗窃听器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放进降谷的车里,纱凛开始回想在此之前自己在车内和降谷之间发生过的所有对话。
言多必失,这个词实在是太对了。
她突然庆幸自己和降谷都不是什么黏黏腻腻的多话情侣,试想回来,在车内与降谷的对话并不多,倒也不会暴露出什么对他们而言不利的信息。再从贝尔摩德的反应来看,怕是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内容,就被降谷摘除了这两颗窃听设备。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暗地里的那些动作吗?”
降谷倒是心里有数,他清楚自己的车内是从什么时候起被动过了手脚。
贝尔摩德最近一次在他的车里出现,无非就是前者变装成成濑纱凛,代替纱凛在东都附属医院分院签订协议之后。
虽然不知道贝尔摩德此番目的是什么,是出于个人还是出于组织的角度,前者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毕竟对于组织,贝尔摩德的行为向来不太奉行照单办事。
既然贝尔摩德有了这个动作,再结合纱凛被朗姆强行拉进之前,贝尔摩德话中有话的屡屡暗示。降谷多少都才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在他不经意或者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上,可能暴露了什么。
他隐隐觉得自己所担心的事,或许发生了——一如四年之前的诸伏景光。
他答应和纱凛来长野,倒是抱着和纱凛一样的心态,抱着即将赴死的决心,来享受可能永远都再触碰不到的平和。
不过降谷疑惑的是,为什么由贝尔摩德出面?
这个女人不应该早就知道了什么吗?也没必要挑在这个时候才是。
作为波本的降谷在组织中,他和贝尔摩德之间的关系是特殊的,他们两人单独而言对于组织又是特殊的。
一贯标榜着秘密主义的贝尔摩德,没有人摸得透她的行踪和目的。而波本之所以敢在贝尔摩德面前肆无忌惮,那是因为他手握对方的把柄。
再者,作为公安卧底的降谷一直以来在组织中的言行,也必然是谨慎之至。要论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他自己一时也想不到,这一点才是让降谷真正不安的地——因为未知。
两颗窃听器应当不至于能让贝尔摩德精准地定位到长野,甚至还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潜入车内。再者窃听器也已经被拆除,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么就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纱凛拿出了一早被她自己关了机的手机。
她看着屏幕上映出的自己的脸,思忖数秒过后,倒是想明白了什么。
“果然是我的手机被动过手脚,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吧?”纱凛的语气也变得冰冷,听起来带着极强的防御性。
她能想到的只能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
这个平平无奇的电子设备是在今天上午才被切断了通讯,也就是说她身处长野的事早就被监测得一清二楚。
但是,贝尔摩德的枪口指着的却是降谷。也就是说,降谷也许是处境更危险的那一个。
而能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的锁扣,只有纱凛拜托过降谷检查她的手机是否被动过手脚这件事。这事最后是风见去办的,结果并未有什么异常。
现在看来,这个“没有异常”才是真正的异常。
不论是她的行踪还是降谷的处境,焦点全都落在了这只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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