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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没点到一半,身后一股寒气刮过,镜子里就多了只一脸阴沉雄虫。
兰易斯面无表情,语气平板,眸光黯淡,呆毛瘫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已经委屈炸了。
他戳了戳布鲁斯的肩膀,超小声的开始碎碎念,“一只都没有,一只都没有……”
布鲁斯额头青筋一跳,勉力保持微笑,“猫窝里也没有吗?”
他觉得那群猫猫狗狗根本不怕生,尤其是住猫窝里的,超级黏人。
闻言,兰易斯更丧了,转身就熟练地想去蹲在墙角当蘑菇,一抬眼和镜子里的布鲁斯对视个正着。
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眸中水汽点点,浑身上下大写的弱小,可怜,无助,似乎谁都能上来捏一把。
偏偏眉眼间时不时冒出来一捋遮掩不住的焦躁,清透的浅金色眸子藏不住主人的情绪,仿佛冬日里未被彻底冻结的冰面,时不时泛上一点算计、锐利与狠意,又很快压下。
毫不怀疑被表象诱惑的人会被连皮带肉狠狠咬下一口。
漂亮、平静、压抑、暗沉又危险。
“嗯……”兰易斯目光凝滞住了,浑身的汗毛乍起,鸡皮疙瘩往外冒,大脑叫嚣着可怕,危险,似乎随时能被布鲁斯飞起一脚,踹到坑里。
他开始干巴巴的组织措辞,警惕道,“呃……大、大哥,你觉不觉你现在的样子有哪里不对。”
布鲁斯现在只想把兰易斯送走,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哪里?”
兰易斯迟疑。
在他心里布鲁斯的日常状态就是两个字——端着,看着温和实际疏离,一副清冷贵气别惹我的模样,碰一碰都要掉金屑。
现在是——来啊来啊,求求你快来惹我一下,我好有理由弄死你。
趋直觉系利避害的雷达开始运作,出口的话也多了层恭维和包装,兰易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你能不能变回原来那副,嗯,贵贵的样子?”
布鲁斯:???
他现在的样子很不值钱吗?!
都是雌虫的错,网上说越是可怜无害无助的雄虫越能引起雌虫同情心的,并且失了智般要负担起照顾雄虫的责任。
一求婚一个准!
据说不少底层雄虫靠这招已经骗到了不少下来视察的中高阶雌虫了,生活质量获得极大飞跃!
布鲁斯面色古怪,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虽然他不是为了钱,但确实可能有些不值钱?不会很明显吧?
可现在改变策略也来不及了,他只好移开目光,僵直背脊推动轮椅到客厅,佯作自然地开已读乱回。
“嗯……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嗯权宜之计。你知道的,追、骗雌虫的时候,需要一定伪装,结婚后就不一样了。就、就像雄父一样!婚前四处交友,婚后从不出门……”
越说声音越小越没自信,眸光都因为慌乱清澈了许多。
身后的兰易斯呼出一口气,锤拳,“我懂,婚后原形毕露对吧。”
“……”布鲁斯别过脸艰难承认,“差、差不多吧。”
兰易斯:……完了,他还真想骗那个阿普结婚。
“那、那结婚的话,要不要先告诉雌父?”兰易斯挠挠脸,咱们家可就雌父一个能打的啊,先做好应急备案吧。
“唔,过段时间再……”布鲁斯垂眼躲着兰易斯的目光,手指微蜷,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反应过来,抬起下巴,语气刻意而傲慢,“一个雌奴而已,不用告诉雌父。”
借着宽大衣物的遮挡,布鲁斯不自在的地来回抠着指尖,眼神略心虚地瞟着门口,“一个雌奴而已,没兴趣就扔掉了。”
兰易斯:……哥,亲哥。
还雌奴呢?
你都开始搞骗婚这种玩弄感情的事就不要再嫌弃人家了好吗?
你是真该死啊!
兰易斯小声蛐蛐,“哪怕你跟人家谈谈当雌侍呢?”
布鲁斯态度莫名坚决,没得商量,仿佛跟那只雌虫有什么旧怨,“不行,就是雌奴。”
布鲁斯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面上的表情都淡了很多,手上不容抗拒地带着兰易斯到了门口,把一个插着枯萎花枝的瓷瓶塞到了兰易斯手里。
比普通人温度偏低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兰易斯的双手,凉凉抬眸,唇角不带温度地弯了弯。
“既然不想走,干脆就别走了。
兰易斯,大哥有事要拜托你。”
端着花瓶的兰易斯:?
“一会阿普会回来,你听到开门或敲门声,就把这个花瓶砸了。”
他抓着兰易斯的手,贴心向门口指了指,“要砸在这里啊,记住了吗?”后面那块地他要躺。
温柔的声线带了些愉悦地意味,贴着兰易斯的耳膜嘱咐道,“砸完花瓶之后,你就可以摔门跑出去了。”
他发给阿普的短信是,三天没吃饭,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现在看来,这个锅给不肯走的弟弟会更好呐。
第53章他的剧本倒欠一顿
布鲁斯半扶着轮椅,瞥了一眼兰易斯手持花瓶的悲壮背影,深呼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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