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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夜寒人还没到,圣旨便已经传到了兵部和北郊大营,北郊大营统领魏文川和凌夜寒在军中就是老相识,早早就到了营前等候,凌夜寒勒马,看着前面的人笑道:
“魏统领好久不见啊。”
魏文川见着他嘴咧的像是荷花似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大步上前开口:
“陛下圣旨一早就传到了营中,说是靖边侯今日协助兵部清盘营中武械和辎重,想来你抗旨的事儿陛下是消气了,你小子真争气啊,多亏我压了三个月。”
凌夜寒转头:
“什么三个月?”
魏文川立刻闭嘴,摇了摇脑袋,凌夜寒觉得不对,进了这北大营的大帐便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头,北大营负责京畿周边防务,虽然每半年便要换防,但是换防的也都是当年萧宸的亲卫,当值的从将领到校尉和凌夜寒都有同袍之谊,这也是上辈子他仅凭兵符和圣旨就能稳住京城局势的原因。
但是这会儿帐内气氛有些不对,有人看着他眼睛笑眯眯的,有的半只眼睛也不愿看他,凌夜寒抬步进去,低头挨个凑到几个将领面前伸着大脑袋看:
“哎哎哎,诸位,这是怎么了?我这九死一生从永州回来,见着我怎么都这副模样。”
魏文川心情颇好地抬起手:
“来来来,输得都交出来。”
凌夜寒就见那几个不愿搭理他的人解下了身上的银袋子,再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是傻子了,他转头薅住魏文川:
“你们是不是拿我打赌了?”
魏文川把他手拍下去:
“大家也是一时无聊,随便玩玩的,你可不许去陛下那告状。”
凌夜寒眯眼:
“赌的什么?”
魏文川:“就赌了赌你这侍卫要做到什么时候,我赌三个月内陛下定然轻放了你,他们非说怎么也会罚你三个月,这不,三个月的俸禄都输了。”
凌夜寒一把将他手里的银子给夺了过来,给那几个输银子的塞了回去:
“你得意早了,陛下只是今天让我来北郊大营瞧瞧,清盘之后我还得回去继续当值,我这侍卫当的好着呢。”
魏文川啧啧称奇,这怎么好好的将军不当做个侍卫还这么上瘾?
凌夜寒说笑归说笑,到了清盘的时候可是半点儿后门也不给开,从清晨一直忙到了天黑,萧宸给他的圣旨是清查后复旨,这军中清查少说得三天,他这个时辰进宫不合规矩,回府明日还要回来,索性随便要了一个小营房对付一宿。
此刻紫宸殿内,也不知是知道了腹中有了个孩子的心理作用,还是这磨人的孕期反应终于到了,萧宸下了早朝后便觉得胃脘翻腾,周身倦怠无力,头也隐隐作痛,午膳和晚膳几乎什么也吃不下,下午更是奏折都没看完。
太医一波一波地进来,开了药方,只是那中药味儿光是闻着萧宸便觉得反胃。
“陛下,早期的反应是难熬一些,这药若是喝不下,臣可用针灸缓解。”
紫宸殿的内殿少有在下午放下帷幔,萧宸躺靠在榻上,忍着一阵阵的头晕和隐隐的呕意,银针落在关内,足三里,扶突,中脘,过了一刻钟,那股翻腾的感觉才被压下去了一些。
施针之后他睡了半个时辰,但是醒来后却半点儿也没有休息过后的精神头,头依旧昏沉沉的,周身都提不起力气,便是从前旧伤犯起来也不曾这样,萧宸对这样的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他阖上双眸,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磨人吗?
晚间他反倒睡不着了,躺在榻上开始顺着这个孩子想到凌夜寒,这两日他将人支到了北大营就是想趁着这个空隙想清楚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只是想了一整日也还是举棋不定,他摸不清凌夜寒是为什么生出了这心思,细想想他从八岁就跟在自己身边,从前打仗身边也没什么女子,或许那只是年轻人一时糊涂,错把这多年对他的依赖当成了喜欢也说不准。
紫宸殿内,萧宸透过半纱遮掩的帷幔看向窗边的月光,半晌微微合眼,帝王之侧不是什么好位置,凌夜寒年纪轻轻有开国从龙之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若担了内宠的名头,便是有再大的功绩也会在史书上留下污笔,若来日他又有了心仪的女子,又该如何自处?他手探向小腹,缓缓睁眼,这孩子不能让他知道。
凌夜寒躺在简陋营房的硬板床上,脑子又开始回忆起昨天的事儿,真是,他在宫里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啊?不过他好像喝的也不多,就一个小酒壶,按说不会多啊,这进贡的酒现在都这么烈了吗?
过了两天,北大营的清盘才算是结束,只是时间太晚了,兵部主事开口:
“侯爷,今日时辰晚了,明日一早我们再一同进宫回禀陛下吧?”
凌夜寒的心早就飞到宫里了,但是却是这个时辰去不合适,他按捺住心思:
“好。”
他策马回府,直接从后门马厩进去,将马送回去这才抬步往后院走,小虎小跑着过来:
“侯爷,小成大人来了,正在您院子等您呢。”
凌夜寒风尘仆仆地回了院子,就见成保保丝毫不见外地指使他的小厨房做他爱吃的鱼脍,成保保见到他就挥手:
“你可回来了,我等你两天了。”
凌夜寒被他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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