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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伏黑甚尔都知道,他是老赌徒了,从离开禅院家赌到现在,分析赛马他是行家,不过听着少年的话,他开始有点不确定。
少年却在他那一张填上了八号,和他的一模一样。
“带我赢?”伏黑甚尔挑眉抱肩。
“嗯,今天会让你赢。”少年挥了挥马卷,脚尖已经朝向了观赛场,语气淡淡,带着点鼻音,能听得出他的确很困:“包赢的。”
第一场输了,两人重填马卷,因为伏黑甚尔在场,千间幕终于能借着他走成年人才能用的大额赌博渠道,第二次两人都压了二百万,然而依旧输了。
伏黑甚尔的耐心告急,抽出第三张,随手一勾,转过头看少年古怪的看了他一会,笑了下。
“你这个运气还挺硬的。”
“骂我?”男人冷哼一声。
“没有,夸你。”千间幕押注五千万,是他今天收益的一半:“还有两场。”
伏黑甚尔永远都勾选单胜,虽然他说千间幕心跳没有变化,实际上他的心跳也没有变化。
感觉不到狂喜或强烈的失落,赌马对于他像是在看一场电影,是锲而不舍证明什么的一种执着。
他的一生输赢永不对等,赢了体质,输了术式,赢了禅院,输了过去,赢了惠,输了妻子。
赌博是他试图窥探光芒的方式,他想赢一次,至少,至少赢一次。
和钱没关系,他的任务酬劳价格不菲,他不爱财,却把全身家当一次次投入,只是要赌,只是想赢。
仿佛只要赢了那一次,他这丑恶卑劣的一生就不算白来,仿佛他终于从泥土里站了起来,能够喘一口气。
——虽然他也知道,他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下午的场次也是四场,伏黑甚尔已经不报希望,他对自己的赌运很有数,他的确很了解赌马,但如果少年始终和他选择一匹马,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赢的。
他甚至有些恶劣的想,刚入社会的小鬼,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这次够他跌个大跟头。
千间幕是真的困了,他昨晚基本没睡,早上一大早趁着伏黑家都还没醒,天没亮就跑了出来。直到现在就没休息,如果和回溯前叠加,他已经两天没睡。
他的确能熬,但这样又不是值得他熬的事。
刚坐下还没开场,他就摇摇晃晃要睡过去,马赛似乎出了点情况要晚一会,千间幕真的熬不住了,转过头看了看伏黑甚尔,拍了拍伏黑甚尔壮硕的肱二头肌。
伏黑甚尔就任他拍,扫他一眼。
下一刻,那少年似乎已经琢磨好了,直接往他的胳膊上一靠,很舒服似的叹了口气,打着哈欠。
“我睡会,有结果叫我。”
伏黑甚尔气笑,心想就没见过戒心这么低的,当着他的面都能睡着。他还记得上一个任务他的委托人还和孔时雨说过,哪怕他是保护人家的,那个人都三天没睡,怎么这小孩直接扑上来就枕着他开睡。
距离感呢?
但伏黑甚尔也习惯了皮肉交易,基础的体贴是这行的必备品。千间幕给了他几千万,别说拿他当枕头睡一会,睡他都行,时间都能按天算。
哨声吹响,余光看见少年马卷马上就要掉下去,伏黑甚尔抬起腿踢起,在巧劲儿的作用下薄薄的纸片真被他踢了起来,伸手握在手上,两张合在一起,变成略厚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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