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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子,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上哪去啊?”
“哟,是云飞打的吧?这么大的麂子,好多年没见了哈。”
“是去县上卖吧?得卖多少钱啊?”
张栋子笑着应和几句,周云飞并不开口,他们走过了。那群人才看向旁边站着的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
“茂仔,你弟弟打个这么大的麂子,你家里人都不知道噢?多亏啊,这么一只麂子怎么也得十几两吧。”
那年轻人脸耷拉下来,他明明是周云飞的哥哥,周云飞刚才也看见他了,却一点招呼都不打,真是不懂礼仪孝悌的泥腿子。
“我哪知道,我们都分家了,他不是我弟弟。”
周丰茂哼了一声,他转身走到另一条路上,懒得和这些闲汉闲话。
另一边,张栋子也看见了周丰茂,他把麻袋里的麂子网上提了提:
“周哥,那个周丰茂看见我们去卖麂子,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周云飞摇摇头,他心里打算着要上县里买的东西,并不十分在意:
“都分家了。”
“栋子,下午回来你再陪我去山上一趟。”
张栋子立刻答应了,他们很快搭上空无一人的筏子,朝着县城去了。
到了县城,他们本来想去屠户或者店家那儿卖掉麂子的,刚巧遇上潘子轩和他叔叔,几个人寒暄一声,潘子轩叔叔立刻一脸喜意:
“这个麂子我买了,二十两你看够不?就一个伤口,还能下一张麂子整皮,送给县太爷当年礼刚好,他是从京城来的,没吃过多少南方野物呢。”
张栋子被这么高的价格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不了话,还是周云飞开口:
“不用这么贵,如果我们去屠户那,没有如此高的价。”
“哎,你这小汉子倒是和我侄子真感情,那我也不瞒你了,我这价格就得高,我报给县太爷的,得更高!”
“哎呀,队将,你就别推脱了,我叔叔准备了大钱准备寻摸点好的给县太爷送礼,这不就是正巧遇到你们了!这就是大缘分呐。”
周云飞见潘子轩不断地朝自己使眼色,这才答应下来,两人先去送了麂子,拿到银钱,潘子轩又把他们送出来。
“周哥、张哥,你们就是太老实,我叔兜里揣着百两银子买县太爷的礼,你们喊价也不喊高点呢。”
“百两!那么多!”
张栋子又一次被震惊了。周云飞拍拍潘子轩的肩膀:
“毕竟是你叔叔,你也记得拿些年礼、银钱孝敬他。”
潘子轩知道他们遇到富户没开高价也是因为自己,心中微暖,拉着他们要去酒楼吃一顿。
“酒就不吃了,轩子,上次找你问的事如何了?”
潘子轩左右看看,都是行人匆匆的,干脆把他们拉到旁边的小摊上,让店家上了壶茶,三人喝着。张栋子也好奇,潘子轩这才把他打听来的消息一一交代。
这江家医坊原本是几十年前的一间小药铺,后来因为有个医术高超的郎中,所以家业越发大了,连在十字街上都能买两三个铺面一起开医坊。但这江仁,也就是江家医坊的老板,最近是新娶了个女人,那女人有蹊跷。
“什么蹊跷?”
张栋子已然明白这是和江淼有关的事,但他并没说。
原来这女人叫邵婷正是县丞邵明的小妹,他这小妹当时还未出阁就有了孩子,现在居然带着孩子就嫁进了江家,连带着孩子居然也是姓江!这说明什么?
“江仁要不是愿意当活王八,就是早和这个邵婷勾搭上了,只是为何现在才娶……不太清楚。”
“那江仁之前的……夫郎呢?”
潘子轩眨眨眼,想问周哥怎么知道是夫郎的,但见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他只好继续讲:
“听说是探亲路上落下悬崖摔死了,他还急着要去销户,不过……官府的文书规定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要销户,还得找到尸体,要么就得等个五六年。”
“那……这个夫郎就没别的家里人了?”
潘子轩神秘地摇头,脸上显出鄙视的神色,这个江仁还真是运气好了,糟糠之妻居然意外落崖,连带着小孩也死了。唯一出嫁的大哥儿,又听说是嫁得极远,怕是现在还没得到消息。
买点年货
周云飞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银子,这银子都是刚才潘明给的,因为临近年关,钱庄也关门了,所以特意二十两都给的碎银,方便他们用。
他把银子放到潘子轩的面前:
“轩子,再帮我看着江家的后宅,有甚老人,打听清楚。还有如果那个出嫁的大哥儿来找了,你让他来草凹村找我,就说……我有朋友想见他。”
潘子轩一愣,他想把银子推回去,但周云飞的手一动不动。他啧了一声:
“周哥、张哥,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从小没个大哥,我早把你们当成我亲人一般,怎么让我做点事,就要我收钱?而且……周哥,你打听这江家是怎么了?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尽管让我帮你啊!”
张栋子看了一眼周云飞,却见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沉思,好一会,周云飞才抬起头:
“我朋友与江家有仇,所以想拿点他们的把柄,你帮忙继续打听着,不用动手。”
“行!反正我叔叔也和那邵县丞不对付,顺手的事罢了,有什么情况,到时候我去草凹村找你。”
见周云飞执意要给那五两银子,张栋子也在一旁让他拿着,潘子轩最终还是收下了,想请两位大哥吃点面,但他们却说要去市集逛逛,马上回村,潘子轩身上有公务便付了茶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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