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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说他没有这种野心,薛瑚都要笑出声了。她本来打定主意什么都不插手,就让他这般放肆地痛快一场,以后如何,便随他去。只是他若然真的偷偷养了……那就真的万劫不复,回头无路了。她向后倚在池壁上,闭上眼,向脸上拍了一丛水。水花四溅,花瓣贴在她的额头和眉眼上,水珠从脸上滚落下来,遮住她一瞬间流露出的忧惧和彷徨。无论如何,她都想要他活下去,其它什么都无所谓,他能活着便够了。-李承泽回来的时候,薛瑚还没从浴池出来。他在卧房遍寻不见,便向里来寻她。薛瑚闭着眼倚在浴池边上,池水仍然温暖,她略有些困乏,便在水中舒展了身体,闭眼小憩。乌长的头发在水面散开,像一匹光滑的缎子,盖住她瘦削的肩和胸前大半白皙皮肤。她额头上还粘着片鲜红的花瓣,面容又极白,远远望着像是雪中红梅一样。他刚在池边蹲下,她便睁开了眼,感受到额头有东西,伸出一只细瘦玉白的手臂把那片花瓣拂开。“你回来啦?”她仰头看向他,眸子里略有些迷蒙,声音柔软又乖顺,听着让人心软。他轻声嗯了一声,伸手抚了下她的脸,放柔了声音:“累了吧?”她本就是身体纤弱的闺阁千金,新婚没几日,还不能习惯男人的索要,再加上今晚出去着实耗费了心神,现在没什么力气也不奇怪。只是他本来还以为她会问一声夜里谁上门来,没料到她当真一句不多问,令他有些意外。意外之余,又觉得怜爱。“水要冷了,咱们上来回屋睡觉。”她听话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被他锢住腰微微用力一把抱了上去。水面剧烈地一荡,把他的衣裳也打湿了大半。李承泽没管,伸手取过一旁屏风上搭着的里衣给她披在身上,抱着走出去。水珠一路滴答打湿了地毯,也把他身上的外衣彻底濡湿。等回了卧房,薛瑚身上的水基本都被里衣吸去了,他把湿透的里衣扔到了一旁,也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把她放进了被褥里,回身卸下自己头上的玉冠。仅剩了干着的里衣,又去剪了烛心,才走回床铺。床帐放下,他躺进被褥,从枕畔找出她的亵衣,还没来得及转身给她穿上,就有一具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体投进他的怀里,熟悉的梅花冷香混着湿气扑面过来。她还有些迷糊,嘴里嘟囔着殿下两个字,鼻尖不小心被他的下巴蹭了一下,觉得难受,便往高抬了抬头,嘴唇碰到了他冰凉的唇瓣,才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啄了一下,又一下。他没有别的举动,她在颤抖着跳动的心脏才微微安生,借着困意这样对他,心里又是幸福又是悲伤。她睁着眼的睫毛颤了颤,想要闭上眼沉溺在睡意里,下一刻却觉得视线一转,天翻地覆。她被人猛地推倒在身下,按着头颈亲吻,身上像被人施了火,浑身都烫起来。他好像是突然发了疯,才展露出心里那头不为人知的野兽。薛瑚怀疑自己那夜差一点就要被他弄得散架了。风筝◎三皇子◎七天很快就过了,在这七天里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礼部卢尚书回乡,由侍郎范建顶上这个位置。按道理来说,除非储君或者身上担着官职,皇子一般不必上朝。只是李承泽年少时即封王,只是没有封号,但皇帝下令破例让他参加早朝。如今七日婚假已过,他得重新上朝。这也是为何太子一向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原因。早朝卯时开始,但为人臣子的,需得在寅时就在宫门外等候。李承泽没有吩咐过,但薛瑚还是一早就掐着时间起来了。她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起身踩进软鞋的时候身子都是歪着的。她动作放得很轻,也没让下人进来,就连洗漱的东西都是让下人轻手轻脚送至门边,她轻轻拿进来的。李承泽按着惯常的时间睁眼的时候,察觉到身边枕畔微凉还楞了下。这时幔帐被人拉开,薛瑚的脸露出来。“殿下醒了?该起身了,再晚些怕会误了时辰。”李承泽从床上汲了鞋下来,薛瑚已经拿着中衣过来给他披在身上。他顺从地抬臂,脸上还有些迷惑。“你怎么起来了?这府里自有下人懂得我上朝的一套章程。我也没打算叫你起来,还想着让你多睡会儿。现下时辰实在太早了。你昨夜劳累,又起这么早,对你身子不好。”给他穿好中衣,薛瑚笑着抬眼看了看他,拍手让下人进来,她自己去取他上朝的外裳。“我无妨的,反正白天在府中无事,你走后我继续睡就好了。”李承泽净面漱口,微有些散乱的发从发髻里窜出来几绺,微有些单薄的身子裹在银红的中衣里,倒是看着很干净无害的样子。洗漱后,他坐在妆台前,任薛瑚为他束冠。她莲青色宽大的常服袖口里幽幽散发着一股冷香,雪白柔软的手持着象牙梳给他把散乱的头发梳整齐,然后才捡起桌上放着的亲王金冠,固定好他的发。他站起身,转身,任她目光在他头顶停留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满意了,薛瑚把目光落下来,把里衣和中衣的领口叠好,让里衣的白边和中衣的银红蟠龙纹紧密地贴实了。她在他的胸前抚了抚,抚平那一点褶皱,才接过下人捧来的王袍外裳。等他穿在身上,才把那道腰封环着他的腰束紧实,又伸手为他正了正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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