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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之遥,其实咫尺天涯。
棺材落入其中,缓缓被泥填得半点不露,最后每人掬上一抔黄土盖上泥坑,也算送了奉容一行。
奉云哀不作声地烧了些纸钱,垂头道:“师尊喜静,平日不愿有人打搅。”
岁见雪颔首道:“这听雁峰寻常时候还是封上为好,但如若那人要来,自然也由她。”
旁人不懂,但奉云哀与桑沉草二人一听便明了,“那人”分明指的是问岚心。
想来奉容也曾在岁见雪面前提过问岚心几句,不知提及什么,但总该没有半分嫌厌。
桑沉草摇头,悠悠道:“她不会来。”
“为何?”岁见雪有些意外。
桑沉草还是那番话:“她死了。”
岁见雪愣住。
桑沉草淡哧一声,语气如斯平静,“所以她不会来。”
奉云哀便也觉得,问岚心许是真的死了,如今世上,无人能比桑沉草更了解问岚心。
岁见雪默了少顷,从袖中取出一物,交出去道:“你们到寒蝉岭后,朝天燃鸣此物,各宗门之人便会赴你们前来。”
“多谢。”奉云哀伸手接过。
从云城到寒蝉岭,与到聆月沙河并无交汇,看似都需向西,实则一偏西北,一偏西南。
迢遰远路,好在是两人两马,连影子都是成对。
容貌早就暴露,其实无须遮掩,但桑沉草还是硬给奉云哀戴了帷帽,捋好了垂纱道:“这半身新皮可经不起折腾,被日晒个半天,得烫得火辣。”
奉云哀心道艳阳再烫,如何比得上眼前这只手。
“怎的还不乐意了?”桑沉草也戴帷帽,垂纱却掀到帽檐上,露出一张肤色虽深,却稠艳惑人的脸。
“你倒是不觉得自己烫。”奉云哀淡声。
“烫么,如何烫。”桑沉草还在马上,半个身已歪出去,手作势要往奉云哀的帷帽下探。
奉云哀忙不叠仰身避开,但攥在缰绳上的手,还是被捏了个正着。
桑沉草在她手腕上捏了一下,坐正身道:“你倒是凉飕飕的,你我当真登对。”
奉云哀默不作声,也未运转内息将腕上余温驱散,就那么任之逗留。
即便快马加鞭,到寒蝉岭也需四日之久,得涉足花香草盛的无人之境,又要迈过浅溪,才依稀能眺见雪岭一角。
那山尖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攀,而更远处的雪顶峰更是高耸入云,巅顶已与云霄融为一体。
到寒蝉岭下,两人不得不弃马前行,足尖一踏便凌风而上。
周遭原是绿草如茵,越是往上,草木越是萧疏,绿意渐渐被雪色覆盖,朔风冽冽。
桑沉草内息滚烫,自然不惧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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