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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老师:【……宿主你很有经验嘛。】
上个世界,自己还在叨叨别崩人设,这回对方就把人设自觉拿捏稳了。
盥洗室里,言息歪了下头,镜子中那张秀丽清冷的脸也跟着偏了偏——还是自己原来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并不意外。就算是过于青涩又嚣张的十八岁,他也渐渐看顺了眼。
说到底,无论是上个世界的言息,还是现在的埃希尔,外表或生活上的一些细节与自己如出一辙,他很快便能进入角色。
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埃希尔因为白月光只能委身做雌侍的事而郁闷至极,喝多了酒,恰好常年不在家的萨尔伊斯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撞上这个点回来,被气过头的埃希尔狠狠责罚了一通。
——尽管萨尔伊斯并没有对明天的婚礼发表过任何意见。
睡了三小时,酒精已经代谢掉一些,言息再掬起一捧水拍打脸颊,让自己更加清醒。
身为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埃希尔,理所应当居住在皇宫内。不过这位皇太子殿下热衷于军事科技研究,住所内的装潢倾向于现代风。
一旦踏出房间,便是豁然开朗的高吊顶皇宫走廊,光彩照人的象牙白大理石墙面,繁复奢华的吊灯,以及大幅描述战争与暴力之神的古典壁画。
巨大高耸的宫殿走廊,让行走其间的人显得格外渺小,还不及旁边一个神像雕塑高。
不远处是修剪整齐的广阔庭院,一排紫藤萝花架,喷泉,以及花圃里色彩如云霞般的玫瑰与蔷薇。
但很奇怪,这么大的宫殿,却连一个皇宫的侍从都不见。
倒是有一个小型机器管家靠近言息脚边,头顶的光屏上闪动活泼的表情,“亲爱的小殿下,您是需要我们准备晚餐了吗?”
言息睫毛垂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差点忘了,这回的人设是极端厌雄加厌雌症——简而言之,就是什么虫都不爱接近,宫殿里只有机器管家不见其他侍从是很合理的。
“小殿下?”机器管家表情轻眨眼睛。
“嗯,”言息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命令,“带我去刑罚室。”
这么大的宫殿,记不得路看来是正常的。机器管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表情,而是静默无声地带他穿过庭院中那排紫藤萝花架。又走了一会儿,才在一扇门前停下,然后不等言息再说什么,自发退了下去。
刑罚室的门平平无奇,看起来与这个宫殿的其他房间并无差异。
推门进去,是一间结构狭长的小房间,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整面的透明玻璃墙,玻璃墙内是另一个更大的房间。那军装男人便跪在里面,侧身对着他,散落的略显凌乱的银白长发遮住侧脸。
看来,这是单向的玻璃。
男人衣装整齐严谨、一丝不苟,纽扣看起来更是扣到领口。可是言息知道那身象征荣耀的肃整军装之下,是怎样的伤痕累累。
细密眼睫垂下浅淡的阴影,言息垂眼,斟酌片刻,挑拣出一个看似最为普通的鞭子。
——这种情况先放一堆侮辱性极强的狠话,再象征性挥一下鞭子,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
折磨别人难以给言息带来愉悦感,相反,曾经为了追求刺激,他更倾向于折腾自己。
所以,不是很理解这些东西的存在。
当门口传来响动时,萨尔伊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以一种站军姿的态度标准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言息在他面前站定。
没有反应的萨尔伊斯却准确地在这时再往下压低脖颈,无限下压的弧度透出诚恳的谦卑,他从渴涩得发哑的喉咙里冒出轻微的嗓音,“雄主。”
原本的声线已经难辨。
“三个小时已经结束了,你还跪在这里,是想显得自己有多可怜么?”言息高高睨视着他,从这种刁钻的角度刻薄对方。
“没有您的命令,”像是习惯了过分的苛责,萨尔伊斯不急不缓地一字一顿,沉静得更像一潭死水,“我不敢起来。”
如此毕恭毕敬、悉数承受的态度,如果不是言息知道他便是三月后大革命的领导者之一,或许就相信了。
“怎么样,”言息不紧不慢整理手中的鞭子,眉梢微微上挑,像是格外贴心的主人在征询所有物的感受,“喜欢这种滋味吗?”
“只要是您给予的,”萨尔伊斯说话间气息有些不稳,咬字仍旧称得上清晰,淡薄眼睑十分谦卑地低垂,“我都能承受。”
——但字里行间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无论态度还是作为,却好到抓不出错处。
这哪里是什么被驯服的家兽,分明是只狡猾难驯的野狐狸。
埃希尔责罚他的雌君时从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言息按照往常的习惯,用折了几段的鞭子隔着距离挑起萨尔伊斯的下颌,态度轻慢,对待勉强提起兴趣的玩物一样。
没有得到任何抵触。
凸起的喉结滑动几下,线条不失力量感的颈部仰起。
银色长发流水般滑落脸颊,那张脸一点点显露出来。
不经意地落下视线,言息却慢慢睁大了眼,一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模样,羽毛一样睫毛无措地眨动。
就像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因而不断眨动眼睛,试图分清眼前是否是因思念而产生的错觉。
但是,从眉眼到下巴,眼前这张脸传递给他的信息无一不是熟悉的感觉,和明照衣相似——不,一模一样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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