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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揣着吴邪的私印,微微有些颤抖,他很明白那些道上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唯利是图、落井下石。当初吴邪刚刚接管吴家时,他就同这群牛鬼蛇神们打过交道,深知这群人根本没有道义可言,眼里只有盘口、生意、钱。如今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请上八桌酒席烧掉吴家一个月收益就能完事的了,他咬了咬唇,问道,“少爷,这样做,值吗?”
吴邪一愣,听清了他的话后,牵了牵嘴角,说道,“王盟,你不懂。”
王盟不敢有丝毫松懈,出门之后先是打了个电话到吴家在上海的盘口,点齐了货直接包了艘客船走水路到达目的地,接着便是召集了各个盘口的人在茶楼里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尽管气氛始终有些微妙,但是王盟手上握着吴邪的私印,而且开出的条件优渥,他并没有受到多少的刁难,毕竟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傍晚,二三十个人聚集在城站火车站,着实让工作人员吃了一惊,有人认出了王盟,上前寒暄,不过王盟的心思全不在上面,随意敷衍了几句,一心想着要是吴邪出不来,这群人铁定会以为自己是在耍他们,到时候岂不是要被这群豺狼虎豹生吞活剥了?
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戴着一顶帽子,身穿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小皮箱像是个放了假回老家的学生,一旁跟着那个少年,洗干净穿戴整齐后倒也人模人样的,活脱脱像是他的陪读。两人从火车站偏门闪了进来,王盟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吴邪,忙拨开人群兴高采烈地迎了上去,才一走近便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冲鼻的酒味,想必又是请那些守卫们喝酒,把他们都灌醉才得以脱身的。
“少爷,事情都办妥了。”
吴邪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便摘下帽子,递给王盟,那群伙计忙上前纷纷打招呼。
“这次辛苦大家,这么急这么赶,还要连夜坐火车,不过这次是油斗,这位小兄弟可是拼着命过来的,我们现在占着优,我可不能坐着看别人反而跑到我前头去,”他与王盟事前对过口径,只说这次是夹喇嘛倒斗不是救人,“所以这次报酬开得优厚,大家都赚到钱,大家都开心。”
三声汽笛划破临安城的夜幕,火车的车轮撞击着铁轨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最后一班开往金陵的火车缓缓地驶出了杭州火车站。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汉楚王王陵一间出入口坍塌的墓室内,东南角点着一支快要熄灭的蜡烛,坍塌处的缝隙有微风徐徐地送入。有两个人面对面安静地坐着,一人闭着眼像是在睡觉旁边竖着一把黑金古刀,另一人戴着一副铜骨水芯片的墨镜,在那里翻着包袱找东西。
“唉,你那儿还有蜡烛吗?”黑眼镜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张起灵闭着眼,伸手去摸一旁的包袱,随手摸出一支蜡烛,直接朝黑眼镜的位置一丢。黑眼镜伸手接住,一边站起身去更换蜡烛,一边说道,“我说哑巴张,咱们被困了也三四天了吧,你跟我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没饿死之前我肯定得先闷死。”他说这话时慢条斯理的,像是现在被困的不是自己,“啧,谁会想到一位堂堂皇室亲贵和一位东北军的军长死在了一间西汉陵墓的机关暗室里,啊呀,真是亏大了,早知道我应该在主墓室里把那个姓刘的从棺材里揪出来,然后自己躺进去。”
他说完自己便笑了起来,却见那张起灵毫无反应,他觉得有些无趣,便只能坐下,学着他一样把身体的机能消耗降到最低。
“该来了吧。”
黑眼镜一愣,发现张起灵已经睁开了眼,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咧开嘴笑道,“什么该来了?”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神更冷了。
“我猜,快到了。”黑眼镜一摊手,老老实实地说道,突然他像是玩味般地笑了,“这次如果他真来了,可要好好谢谢你,我可是借了你的名头。虽然这位爷手上要什么有什么,只是他本人从没下过地,所以我也保不齐他能不能找到我们。唉,把生死寄托在他身上,我还真不怎么放心。”
张起灵抬了抬眉,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淡淡地问道,“是谁?”
黑眼镜低下头,用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包袱,嘴角始终挂着笑,缓缓地念出了他的援军的名字,“吴邪。”
他话音未落,只听“唰”的一声,像是利器割破了凝固着的空气,如果不是黑眼镜反应快向后猛退了几步,那把黑色的长刀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与此同时,他抬起手,一把上了膛的手枪直指张起灵。
黑眼镜干笑了两声,竟然一脸无辜地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杀你。”
张起灵平静地问答道,他完全无视了指向自己的手枪,只是淡然地盯着黑眼镜,却透着一股让人心胆皆寒的杀气。
“喂喂,哑巴张你真是不讲理。”那黑眼镜像是并不怕,脸色都没有变,但是他握着枪的手却紧了紧,“怎么就要杀我了呢?”
“我说过,别去把他牵扯进来。”
黑眼镜低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黑金古刀,又转过脸盯着他看了良久,突然像个疯子一样笑了起来,甚至连手中的枪都放下了,“哑巴张,你到底在怕什么?一边怕他来,担心他受伤,一边却又怕他不来。”
张起灵没有说话,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持着刀朝他更近了一步。
“你怕他不来,怕他根本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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