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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恩眼皮沉重地阖上,他深陷在沙那过分柔软的靠背里,头颅沉沉地垂落,颈骨仿佛已被那无形的痛楚压得不堪重负。
意识的战场在颅腔内轰鸣。现实的边界被彻底冲垮,记忆扭曲旋转,只留下尖锐的嗡鸣和一片混沌的血色。
*——“我不好过,我会让他们更不好过!想救人?做梦!”一个冰冷彻骨、淬满了无尽恨意的声音在他混乱的意识深处嘶吼,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一种虚伪的平静,像涂了蜜糖的毒刺,试图钻进他混乱的神经。*——“宿主,你只要去稍稍…稍稍……帮助他们,就可以免受这些惩罚了,不好吗?”*那刻意放轻的“稍稍”二字,带着令人作呕的诱哄。
这声音好似投入滚油的火星,点燃了予恩残存意识里所有暴戾的火焰。一股腥甜猛地冲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咽下。他几乎要在这剧痛和极度的憎恶中窒息。
*——“狗垃圾!滚远点儿!恶心死了!”他意念中的咆哮冲击着那虚伪的平静声*“去‘帮助’?没亲手给到帮助,别人帮了他们,我一样的惩罚……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犯贱?!我帮他们去死还差不多!什么垃圾!神经病!一群的神经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裹挟着浓稠的血腥气和要毁灭、杀人的疯狂。他宁愿在这无休止的惩罚中疼痛,也绝不对那些“目标”施舍半分怜悯。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
“……”。
那令人作呕的聒噪终于消失。纠缠撕扯的剧痛也耗尽了最后的气力。
窗外,夜色早已浓得化不开,沉沉地压了下来,室内一盏孤灯,在墙壁上投下模糊而昏黄的光圈,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予恩自己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墙上挂钟秒针固执地、一声声叩击着寂静的“滴答”,每一下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汪牧端着两个简易的餐盒进来,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轻捷,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门在他身后迅合拢,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将餐盒放在沙旁那张蒙了薄尘的小圆桌上,塑料与桌面碰撞,出轻微而突兀的“哒”一声脆响,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汪牧没有立刻说话。他的目光先是在予恩身上停顿片刻,扫过他垂落的头颅、绷紧的肩线,然后才转向厚重的窗帘。他走过去,只用指尖小心地挑开窗帘边缘一道细微的缝隙,向外望去。
汪牧无声地放下窗帘,将那缕泄露的光线和窗外令人窒息的窥视彻底隔绝。
他转身,走回沙,没有坐到予恩对面的位置,而是选择紧挨着他坐了下来。沙垫因他身体的重量而微微下陷,出细微的摩擦声。两人之间只隔着不足半尺的距离,近到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带着夜露微凉的寒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洗不净的硝烟与烟草混合的味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汪牧的声音压得很低,打破了令人难熬的沉寂,语气听似寻常,却像精准的手术刀,直切要害,“今天…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落在予恩低垂的脸上,探究的意味毫不掩饰。
予恩的头颅依旧低垂着,视线落在自己摊开在膝盖上的手掌。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处因为先前剧痛中的紧握而微微泛白。他扯了扯嘴角,牵动面颊肌肉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
“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声音干涩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撤的时候……大意了,中了点‘小玩意’。”
“是吗?”汪牧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尾音微微上扬,像羽毛轻轻扫过冰面,带着质疑。他没有转头,目光似乎落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
室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两人彼此交织的、刻意放缓的呼吸声,以及那种无声的、互相揣测的张力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酵。
汪牧沉默了几秒,身体微微侧向予恩的方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推心置腹般的试探,却又像在抛出一块试探虚实的石头。
“汪程下午提了一句,说你今天……在问有麒麟纹身的汪家人,”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住予恩低垂的侧脸,“还特意问了海外张家那些老黄历。”他刻意加重了“特意”二字,“予恩,这不像你平白无故会关心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计划?”最后一句,问得直接而尖锐。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突兀地从予恩喉咙里挤出来,打破了室内凝滞的空气。他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动作带着一种被强行唤醒的僵硬感。
长时间低垂的脖颈出细微的“咔”一声轻响。他的脸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残留着未散的痛楚红丝,那眼神却锐利得惊人,直直看向身旁的汪牧。
嘴角的弧度不再是之前的嘲讽,而是彻底凝固成一种冰冷的、近乎刻薄的讥诮。
“彼此彼此罢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你们……不也有事,瞒着我吗?”那“瞒”字咬得极重,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清晰地映照出彼此心照不宣的猜忌和算计,瞬间将汪牧试探的矛头调转方向。
汪牧脸上那层温和的、带着兄长式关切的伪装凝固了起来,随即又迅融化,恢复成惯常的平静。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沉默地迎上予恩那冰冷视线。
昏黄的光线在两人对视的目光间流淌,勾勒出彼此眼中深藏的戒备、试探与不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更漫长。予恩眼底那片燃烧的暗火悄然隐退,他紧抿的薄唇线条却缓缓松弛下来,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极其微妙的弧度——那不是笑意,更像是一把精心打磨过的、等待猎物自己撞上来的冰冷钩子。
他没有回答汪牧关于“计划”的问题。那无声的、带着一丝诡谲的弧度,便已是最锋利、最意味深长的回应。
该着急的,从来都不是他。
“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汪牧。”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淬毒的针,精准地扎向对方试图维持的表象,“海外张家……藏着特殊能力的可不少,尤其那些烙着麒麟纹身的。”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如冷电般扫过汪牧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对汪家,有大用。要找到他们,一个不漏,可以为汪家所用。”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随着话语弥散,“至于我瞒着你们的线索?呵,那是我自己的底牌。”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却重若千钧,明确划下了界限——那是他绝不容染指的私人领域。
汪牧沉默了。时间仿佛被拉长,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片刻后,他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算计。他抬起眼,视线紧看向予恩,眼神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揣摩和一丝不察的忌惮。
“好,”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既然你提到海外张家,我也不瞒你。”他身体向后靠向沙背,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更加专注,“我们埋在九门里的钉子最近传回消息,吴三行他们……正在谋划一个行动。具体内容,”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目前还像蒙在雾里。”
听到“吴三行”和“行动”这几个字,予恩原本倚靠的身体绷直,。他眼中那点漫不经心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锋芒,对吴三行他们的盘算,他心中可是明镜似的!
应该是“长白山云天宫?”
“海外张家,”予恩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冽,却多了一丝急迫,“特别是那个张海客……他和他那个妹妹张海杏,后面可是会对他们张家族长起到关键作用的‘助力’。”他刻意加重了“助力”二字,其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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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图床链接崩了,还我封面!全文修订中,番外待更新)文案郁冶幼年时意外卷入一场蓄意绑架,被注射某类药剂後腺体受损,出生起便被确认为alpha的他迟迟没有二次分化,一直以beta的身份生活。高中时郁冶同贺玦彼此双向暗恋,碍于各种因素一直没有表白,少年人的情愫心照不宣。贺玦本打算在高考後向郁冶告白,但郁冶却突然失联,找不到任何能联系到他的途径,两人就此错过八年。实际上郁冶是因为迟来的二次分化患上了信息素识别障碍,由于识别不了omega信息素,市面上普通的alpha抑制剂对他无法産生效用,第一次易感期就陷入生命危险,当时国内对于这类腺体病研究不深,于是家人把郁冶送往了国外治疗。患病後的郁冶不愿意再耽误贺玦,于是单方面切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时间和距离隔绝不了思念,远在大洋两岸的两人从未放下过这段年少时尚未来得及戳破的恋情。八年後的再次相遇,他们瞬间就认出了彼此,本来想刻意保持距离的郁冶却因为各种意外与巧合一次又一次的与贺玦碰面,对上贺玦的强势攻略,郁冶克制不住的动心,他的态度逐渐软化,终于决定向贺玦坦白当年离开的实情—双初恋,两人除对方外均无前任,前期A×B,重逢後是A×A,本文设定会有两次分化期,不管什麽性别都会有腺体,AO的腺体会在二次分化後再次发育,Beta不会。小贺属于那种表面冷静自持,内里占有欲极强,後面可能会有点疯,当四也想和郁冶在一起,有误会,但贺玦有脑子自己会想办法了解实情,不会无理取闹。小郁是外热内冷的性格,很少与人交心,因为是早産儿还有幼年经历,身体不太好,後面更是因为腺体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院,信息素识别障碍治愈的概率并不高,手术也有风险,他的未来是不确定式,害怕耽误贺玦,就一直不敢接受这份感情。本人非攻控也非受控,很爱自己笔下的角色。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破镜重圆现代架空ABO治愈HE其它双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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