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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侵衣手上灯光照过来前一刻挪开了视线,等到人发现了自己后,他才又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对面人身上,中间只过了短短几秒。
面前的楚群灯早已换回了正常的服装,淡妆也已经清洗掉了,原先被妆色揉掉的疏离又重新回到他身上,可能跟从小经历有关,他装得太久了以至于有些摘不掉这幅面具了。
他不笑的时候就是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近,人好像或多或少都有一种劣根性,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这样的人沉沦在欲·海里会是怎样一副样子。
是分明已经得到了全部,却仍旧冷着一张好像觉得还不够,吓得给予的那个人只好打开得更开去迎合他,抑或先是轻轻地用指背为怀里人擦掉眼泪,再将沾着泪水的手指放进口中,一边说会轻一些,一边言行不一?
昨晚的月侵衣本来有机会看见的,但没有,不过他一向是有些运气的,好运坏运都算运气,所以总会看见的,必须看见。
“灯好像坏了。”又是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景,昨晚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退,月侵衣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对面人看出了他的局促,接着他的话道:“应该是断电了。”
断电?月侵衣记起大门好像是电力驱动的,断电之后是打不开的,他有些着急地朝楚群灯那边走去,朝那边的门走去。
手上的灯随着他的脚步轻微地晃动着,罩在室内的黑暗被他甩到后头。
“看来是真的断电了。”月侵衣抓着门把手向内拽了拽,真的没拽开,他看着旁边站着的楚群灯道。
他手中的灯是朝下的,周围亮起的微光打在楚群灯脸上,足够让他看清那张脸上露出的几分奇怪的表情。
月侵衣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楚群灯收了神色,没有选择直接与月侵衣说,生硬地换了个话题道:“现在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什么?月侵衣给他这样跳跃的思维弄得发愣,手指不自觉地在手机侧边摩挲,好半天才明白对方问的是看出来他就是昨晚的人,只是这问题听起来像一句废话。
没听出来对方是在没话找话。
“看出来了的。”月侵衣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结果对方又扔来个问题。
“那为什么刚才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就是没看出来,哪里有为什么,月侵衣被这个问题怪得不想回答,却又不能太直白,所以他半天也没有个回答。
楚群灯没有在那个问题上做停留,换了个好回答的问题,“好看吗?”
他这问题实在模糊,是穿着裙子的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他敢这样问也是因为他已经问过沈央了,确定月侵衣只是她的哥哥,没有恋人。
连楚群灯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面前人这样感兴趣。他注意到月侵衣总是会盯着他脸发呆,既然是喜欢他这张脸,那不如连着人也一起喜欢吧。
月侵衣原先还在绞尽脑汁想着上一个问题,忽然就被放了水,答案很简单,不假思索就能答出来,只是他心里有点别扭,还是不好意思。
面前的楚群灯显然是比他脸皮厚些的,分明问出的是那样一串奇怪的问题却像只是在问几点了一样。
感觉像是那种中了春·药后缠着人纾解了几回,药性早解了,嘴上却依旧哄骗着说还难受的人。
月侵衣不知道这点弯弯绕绕,所以在日后的那场哄骗中也是可怜着他而任他去了。
打在身上的目光和刚才是一样的,却让正在支支吾吾的月侵衣察觉出几分催促的意味。
“好看。”他老实地回答道,虽然只有两个字,却叫人听不出一丝敷衍。
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脸都有些模糊,藏着楚群灯好心情的笑,也藏着月侵衣脸上因尴尬而泛起的薄薄颜色。
月侵衣对楚群灯的笑有所察觉,但看得不怎么清楚。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他居然想着用手上的灯光照着看看,有胆子也没胆子,所以只是想了想,看是不敢看的。
他怕楚群灯再问出什么吓人的问题,主动开口道:“你能联系什么人来帮我们开开门吗?”
沈央此时已经出校门有一会了,月侵衣不太想去麻烦她,只能问身边的楚群灯。
楚群灯当然能,但他说:“不能。”
他这样的直白简短,叫人一时分不清是不想还是无能为力。
月侵衣觉得对方肯定不是那种乐于拒人的性子,毕竟和他一起困在这里又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只愣了一瞬就自动将他的拒绝归为后者的无能为力。
楚群灯的确不是那种性子,但他想和月侵衣一起困在这里。
还想说什么月侵衣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屏幕上的淡光印在月侵衣的脸上,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楚群灯由他那双忽然发亮的眸子看向手机屏幕,来电人那一栏只写了个“琛”,看起来十分亲昵,让他忍不住去猜测这人与月侵衣的关系。
他看着月侵衣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随后面上带了些局促地将电话放至耳边。
月侵衣接了电话却不说话,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做了坏事等着被教训的样子。
接起电话的时候月侵衣不小心把手电筒关了,整个大厅都暗沉下来,只有他贴在耳边的手机屏幕还散着微光,屏幕上的光打在月侵衣耳垂上、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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