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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母之神想要救下其他人,但是、可是……祂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了。
祂只能尽可能地从这凶恶的诡异手下保住那些人的命,于是,祂抽出小部分精神丝,融入诡异体内,引爆了被它纠缠在核心里的那缕原本属于祂的神力。
诡异因此遭受重创,之前的努力也大半化作了流水,它愈发急切,急匆匆地收起破坏,隐入暗中,派出所有附属,一寸寸地搜查着表世界和里世界。
它都找不到地母之神,更何况是它的附属。
做了几天无用功后,诡异重新打起了主意。
最好的选项飞走了,它没得选了,只能想各种办法从剩下的这些人类身上压榨出更多的负面情感。
而想要压榨出更多的负面情感,首先要保证的就是这些人类得活着。
他们不会死了。
因为他们是这只诡异仅有的能量储备资源。
但它又不想让这些人类活得太好,它将到嘴的鸭子硬是莫名其妙地飞走了的愤怒撒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变成了活死人,仅有一口气吊着,不算活着,也没有死掉。
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意识始终都是清醒的。
肉身成为了囚禁灵魂和意识的牢笼,他们被困在里面,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他们每天都在为诡异提供大量的情感能量。
一日复一日,一月又一月,很多人都已经疯了……
地母之神比他们更痛苦。
祂觉得这是祂的责任,是祂不够强大,救不了他们,才会让他们遭受这样悲惨的苦难。
“可您至少保住了他们的命。”危越表示不赞同,“只要能活下来,疯了也可以恢复。”
只要能活下来,他只剩下半边身体,也照样能从轮回世界里爬出来。
医学治不了疯症,灵者也治不了吗?
这栋楼里就有一个七级灵医,除了肉白骨活死人做不到以外,别的她都可以试一试,更别说华国还有几位比她力量等级更高、经验更加丰富的灵医。
总归是有办法的,只要能活下来,经受的苦难就都不算什么。
听到危越这样说,地母之神沉默了一会儿,道:“越越,我又想抱抱你了。”
这得要经受过怎么无法想象的痛苦,才能如此淡然地说出这些话?
危越摇摇头,婉拒了。
除了他的亲人以外,他无法接受别人这样热忱的情感,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不自在”三个字。
地母之神看着他微微向后靠的小动作,慈爱地笑了。
瞧,还是很可爱的嘛。
危越咳了一声,眼神躲闪,试图把话题重新拉回来:“母神,您知道那只诡异躲在哪里吗?”
他素来喜欢擒贼先擒王,直捣黄龙、一击必中才最为放心。
起初的他还会谨慎地制作计划,考虑到每一种自己能够想到的意外,然后认认真真地做好对应的准备。后来在“无尽轮回”里磋磨得久了,杀疯了,他就爱上了直来直往,愈发地不爱动脑子,大部分时候任由着自灵魂深处燃起的狂躁和杀戮欲望在身体内、神经里、理智中横冲直撞,直把自己变成一个在新人眼中沐浴着鲜血大笑的疯子。
只有感觉自己快死了,才会忽然想起他应该惜命,接着武器一收,逃跑闪避得七零八落,但好歹是跑脱了。
大概是濒死的次数多了吧,颇为萎靡不振的求生欲慢慢攀升,他又重新捡起了很久以前的习惯,行动前制定计划,强压着灵魂里的狂欲,逼迫自己把生锈的脑子转起来。
幸好他后来把那些坏习惯都强行改过来了,不然他现在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如今周围环境给他的危机感不如身处“无尽轮回”时的重压,他的那些坏习惯……似乎又开始往外冒出一点小尖尖了。
这问题惹得地母之神又在叹气了:“很抱歉,越越,我不知道……它藏得太深了,我只能感受到一点波动,不能通过这波动判断出它到底藏在了哪里。”
祂蹙了蹙眉,“此前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和我的神力会有一定的共鸣,如果那只诡异藏在里世界里,没可能我感觉不到一点啊……”
所以,祂怀疑——
“我怀疑它不在里世界。”
难道在表世界?
才从表世界里进来的危越否定了这个猜测:“表世界没有,我的‘眼睛’没有看到它。”
无数只乌鸦从【乌鸦夫人】的裙摆里飞出,飞遍了整个南鼎区,它们是【乌鸦夫人】的造物,所见、所闻、所感,危越全都知道。
表世界没有破绽,那只诡异不在表世界里。
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异常,这不应当。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危越爽快地把它放到了一边,问起了另一个比诡异在哪儿还要重要百倍的问题:“母神,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您,不知您是否知道,那些活死人要怎样才能恢复正常?”
地母之神显然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祂想也不想地点点头,道:“是有一个办法。”
危越稍稍向前倾身,复又变得晶白的眼眸里沁出些许期待的光来:“是什么?”
地母之神道:“填充生命力,直至他们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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