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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酒席后,村支书喊来一个年轻小伙儿,让他带着剧组的人去农家乐。
吕吉村就只开了一家农家乐,在穿鸭山的山腰上,很显眼,村支书一指,大家顺着方向看去,果然在山腰上看见了四栋半隐在翠绿里的小楼。
小楼外墙的颜色是米白,一眼看过去很舒服。
年轻小伙儿叫吕明阅,伍山青刻意去和他搭话,想要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来。
吕明阅看起来才成年不久,还是个没踏入过社会的单纯学生,哪里经得住伍山青套话,一路聊着,他在伍山青的引导下说了许多关于村子的事。
比如,农家乐的老板是吕吉村的村长,今天就是他的儿子结婚,新娘子是隔壁村的。虽然说是隔壁村,但是两个村子间隔着穿鸭山,光是开车都要开好几个小时。
又比如,只要农家乐有生意来了,村子里的人都会去帮忙,所以今天做饭的可能是一个,明天做饭的又是另一个。村长会按天给来帮忙的人开工钱,如果不要,他会不高兴,下次就不让人来白白帮他的忙了。
再比如,村子里的青壮年其实不止这些,有一些还在外面务工,所以看着女人要比男人多,她们都留下来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了。
……伍山青甚至把这个小伙子暗恋的女孩子的名字都套出来了,那个女孩儿就是新娘子的妹妹,就在来送亲的队伍里。
可以说,吕明阅脑子里的存货已经被伍山青掏了个一干二净。
灵者的听力范围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到十几倍,这些话洛瑄诚同样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他戴着鸭舌帽,跟在几个嘉宾后面,装作左右随便看看的样子,实际上脑子里飞快地整合着伍山青从吕明阅嘴里套出来的信息。
这些话乍然一听很寻常,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反而处处充满了人情味。但过往听来的和经历过的经验告诉他,一时察觉不出来的不对劲,往往到了最后都会成为刺向致命处的等级刀刃。
暂时察觉不到没有问题,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第一时间就能发觉到隐藏在寻常之下的异常的,一定要记住,反复推敲,反复对比,没有任何隐藏会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
洛瑄诚收回到处看的目光,沉下心,将吕明阅说的那些信息全部一字不改地记了下来,包括他说话时语气变化和声音高低。
微小之处,也可能在以后成为救命的关键。
通往半山腰的石板路修得很平整,铺路用的石板是大理石,每一块的大小厚度都相差无几,抛开那点细微的差距,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条路很长,用到的石板没有一万块,也有九千多块了。
这有钱啊。
伍山青在心里啧啧了两声,他去过洛瑄诚的别墅,他家的地板砖就是大理石,是最高档的那种,颜色很正,是最接近羊脂玉的颜色。
这些石板也差不多……
等等,差不多?
伍山青停了一下,分出更多的注意力给脚下的石板。
他没记错的话,这样品质,又大块又切割得这样整齐划一的石板,价钱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贵。
拿来铺路?
这哪里是有钱,这分明是富得流油啊!
“伍哥,怎么了?”走在最前面领路的吕明阅回过头来,“是我走得太快了吗?”
其实还好,他有特意照顾剧组的人,上山时的速度比走平路的速度要低三分之一,嘉宾里体能最弱的舒文博也能跟上他的速度。
伍山青摇摇头:“没有,我还以为我鞋带松了呢。”
他拍拍吕明阅的肩膀,说:“走吧,一鼓作气,应该没多远了吧。”
“快了,再走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又并排走在最前面。
伍山青话家常似的,从吕明阅嘴里套出了他外出务工的老父亲一年大概有多少收入。
他说他爸是包工程的,村子里外出的青壮年基本上干的都是这个,几个叔叔辈的长辈牵头,分成几个队,各自去不同的城市。
好的时候收入能有将近十几万,不好的时候一年干下来也就七八左右。
包工头能比其他人多出几万的收入。
听起来工资很不错了,但仍然无法支持这样昂贵的修建,除非……
“村里的房子和路都是大家伙一起修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早几年咱们村可没有这么好看,到处都是泥泞坑洼的,下了雨连路都没法儿走。大家一赚到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回报村里,现在十里八乡可羡慕咱们村了。”
吕明阅几句话打消了伍山青脑子里还没成型的猜测。
合伙儿修的啊,那不也不是没可能了。
几分钟后,一众人走进了打扫得很干净的农家乐里,迎接他们的人是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
正脱袖套的中年女人一见人来了,立刻把另一只脱下来的袖套又戴了回去,她热情地迎上去:“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煮了银耳汤,放得有点凉了,不晓得你们喝不喝得惯?”
才喘了两口气的李真义立马说:“喝得惯,喝得惯!有银耳汤喝那可太好了!”
从山脚爬上来,他们早就渴了,水之类的东西还在车里锁着,带在身边的都是昂贵的机器设备,这些又不能喝,一听到能有银耳汤喝,众人都觉得喉咙里的干涸更加明显了,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厨房盛上一碗好好解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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