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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瞋目裂眦,大喊到“阚衾寒!!!”血红漫上眼底,因着赶路而有些散落的头发衬着他如疯子一般。
那颗头被揪着头发,头颅随风飘荡,面目已经有些败烂,但却挂着鲜红的血,正一滴滴的向下掉落,鲜红的血刺目的如利剑一般扎进阚景清的眼里,仿佛能看见“阚景清”当日行刑时的场景。阚景清使劲闭紧了双眼,又狠狠睁开仿佛这样就能让那画面从自己的脑中消失。
“阚衾寒,你给孤滚出来!”他又大喝一声,大概是觉着只要喊的够大声,便可以将内心的恐惧驱散开来,便可以将过错堂而皇之的扣在别人的头上。
阚衾寒缓步走了出来,站在城墙上,定定的看着来人,将阚景清的狼狈与恐惧看在眼底,微微勾唇,侧身吩咐道:“丢吧。”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握着头颅的那只手便轻轻松开,头便如石子一般,迅速的翻滚着掉落,鲜血与惨白毫无生息的头在翻滚中混在一起,夹杂着那如鬼一般飘乱的长发,狠狠砸落在地上,扬起小片尘沙,凄惨的跌滚在地面。甚至于地面上还溅落着漂亮的血花。
即便知道那不可能是那人的鲜血,阚景清仍旧感到一阵骇怕,盯着那掉落的头,那被随意践踏的头,那颗那个人的头,阚景清只觉着无边的惊怒与恨意,眼里闪过惊怕,“铮”的一声拔出剑,朝着城墙大喝了声:“冲!!”
阚衾寒将他眼里的恨意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的惊怕,轻轻呵了一声,短短一字,却透露出了她对于他的不屑和可笑。
结束。
阚景清的反叛的结局在意料之中以失败告终,雷声大雨点小大抵说的便是如此吧。而阚景清则被当场活捉,可笑的是即便被抓了,阚景清也仍然是那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他披散着头发,不知是因为汗水还是血水而打绺的头发粘连在脸上,高昂着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阚衾寒,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似的。可惜的是眼神不是利器,除了能凸显他此刻的无能之外别无他用。
阚景清被一路拖拽到阚衾寒面前,双腿和双手早已被粗鲁的绑上了麻绳。囚犯向来是没有尊严可言,在这里他甚至不能拥有自主行走的权力,只是被当作那将死之人,拖拽在泥泞的、混杂着泥土和血水的道路上,本就狼狈不堪的人更是因此瞧不见人样。
“阚景清?”阚衾寒唇角微勾,佯装不知的发问。
“是的,长公主!”士兵挺直身子,踹了一脚脚边执拗着瞪着阚衾寒的阚景清。
“嗯,拖下去吧。”阚衾寒嗤笑一声,抬了抬下颚,示意其将阚景清带入牢中。
“阚衾寒!!!”阚景清冲着阚清寒怒吼出声,吼声撕心裂肺,流露出他浓浓的不甘,只可惜其声戛然而止,还伴随着一声闷哼。只见那士兵又是一脚飞踢而去,刚直愣愣挺起身子的阚景清就宛如那破布一般“啪”的一下,又落回地面,怕是短时间内说不出话了。
“叫什么叫?”士兵皱着眉头,拖着阚景清就往外走,落在他身上的只余下看可怜虫一般的眼神。
“衾!”远远的便见着濮忆谨小跑着冲向了阚衾寒,猛的撞进了阚衾寒的怀里,语气里都洋溢着兴奋和开心。
“结束了嘛?”阚清寒将濮忆谨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听着阿谨在她的怀里轻蹭着问道,温热的气息轻飘飘的浮在耳边,仿佛拢上了一层暧昧的薄雾。
“嗯,马上就要结束了。”阚景清温声答道,她揉着怀里的阿谨,忍不住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轻轻将唇抵于其发间。短暂的温存在这鲜血泥泞的一隅显得弥足珍贵。
在结束了阚景清的叛乱之后,仍旧存在着许多问题等着阚衾寒的解决。在短暂的温存过后,又得投入新一波的忙碌。阚景清的叛乱意味着朝廷官员的清洗,虽然如今阚景清的势力早已不如从前,但仍旧有一些残渣余孽需要清理。而更为重要的是那个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荒淫无度的人。
借着处理阚景清,也将朝廷一些顽固守旧和试图越权之人一并处置了。唯留着那阚景清仍旧留在那牢狱之中。
距离那反叛之日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朝廷大抵上平静了下来,安抚百姓的政策也大致定下,一切看起来似乎要恢复风平浪静,阚衾寒终于决定要去牢中看一看这位曾经的“皇子”。
随着“吱呀”一声,整日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泻入了一道阳光,只是很快的又消失了,短暂的阳光并不能驱散牢房里的阴暗消沉。潮湿的气息引起人们的不适,熬不住的水珠顺着凹凸不平的墙壁上缓慢滑落,悄无声息的也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静悄悄的牢房里,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鞋跟和石头撞击的声音无时不刻在提醒着有人来了。随着声音的停止,有一人驻足在了最后一间牢房外。来人高挑,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唇角似乎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而这间牢里的人则如那尸体一般赖在草堆上,似乎谁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贤王。”那人薄唇轻启唤道。
听到声音,那躺尸一般的人如遭受雷劈一般从草堆上“弹”了起来,只是大概是因为那人经过了多日的折磨早已没有了那能弹起来的能力,只是在最开始反应激烈后,缓慢的拖着残破的躯体一步步“冲”了过来,如果那种速度能算冲的话。
他眼窝深陷,双目通红,头发如那地上的稻草一般随意杂乱。“阚衾寒!”
“你终于敢来了?”低哑破碎的嗓音似乎时刻都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有破音的预兆。他死死的抓住牢房的柱子,身子摇摇欲坠却怒目圆瞪好似要冲破这铁栅栏,当场结束对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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