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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以安眉头紧皱,解剖刀般冷冽的目光刺想楚怀夕,“我不想我的患者受到任何伤害。你以后别再来了,就这样。”
暮色将徐以安的影子拉成锋利的刀,楚怀夕望着那道渐行渐远,被光影割裂的轮廓,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在你眼里,我连怜悯都不配吗?
回答她的只有碎成斑驳星屑的消毒水味。
爵色酒吧。
楚怀夕径直走向吧台,伸手夺过黎落手中刚调好准备递给客人的威士忌,仰头便是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灼烧感瞬间蔓延至全身,却怎么也抵不过心底的酸涩。
“再来一杯僵尸。”她将空杯推过吧台,水晶甲片在玻璃上刮出凄厉的响。
“老板,你怎么了?”黎落看着她通红的双眼和满脸的泪水,面露担忧。
“少废话,酒给我!”
黎落默不作声地将酒瓶递过去。
酒吧里,冰块撞击声里混进高跟鞋的清脆回响,威士忌在霓虹灯下泛着琥珀色的泪光。
楚怀夕抓起冰桶往高脚杯里倒,冰块撞击声淹没在贝斯低鸣中。
“老板...”黎落按住杯口,却被她泛着酒气的眼波刺得缩手。
碎冰混着酒液滑入喉管,鼻尖漫入余岁安蜷在她怀里时,发梢沾着徐以安诊室特有的松木香。
她倏地低笑出声。
那人对所有人温柔,唯独对我残忍。
楚怀夕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晕花,头发也凌乱地散在脸颊旁。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可她全然不顾。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楚怀夕将口红印烙在杯沿,像朵糜烂的玫瑰喃喃自语。
想起和小安安相处的点点滴滴,温暖的瞬间此刻却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我只是想对安安好,只是想给她一点陪伴,我做错了什么…”
霓虹在威士忌杯底碎成血色星河,楚怀夕指尖抵着杯壁,冰凉的触感却止不住眼角灼烫。
她仰头饮尽最后一口琥珀色液体,喉间辛辣刺得瞳孔泛起涟漪。
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声、人们的谈笑声,都掩盖不了她的悲伤。倏地,一只纤细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指尖莹白如玉,动作轻柔。
楚怀夕下意识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和徐以安有点像的脸,戴着无边框金丝眼镜,一身笔挺的西服。
也不像,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擦擦吧,再这么哭下去,眼睛该肿得像核桃啦。”颜叙拍了拍发愣的楚怀夕的肩膀。
陌生女人的香水是茉莉与忍冬的冷调。
当冰肌玉骨的手搭上她微颤的肩,楚怀夕恍惚间看见徐以安执手术刀的侧影。可这双手是暖的,不像那人永远裹着消毒水味的凉意。
楚怀夕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
颜叙拉开凳子,在楚怀夕身旁的高脚凳上坐下,轻声问:“愿意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停了一下,“说出来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楚怀夕摇头,“抱歉,我不想说。”
“理解。”
“要和我喝一杯吗?”楚怀夕斜倚着大理石台面,蕾丝吊带滑落肩头,“或者...”她用染着酒气的指尖抚上对方金丝眼镜,“来做我的止痛药?”
颜叙镜片后的眸光闪了闪,看着楚怀夕泛红的双眼,拿起酒杯,和楚怀夕轻碰了一下,浅抿一口。
楚怀夕一杯接一杯喝酒,眼神逐渐迷离,嘴里嘟囔着:“喝,接着喝,不醉不归…”
颜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楚怀夕,偶尔劝她慢些,灯光昏黄,映着两人一醉一醒的模样。
几轮酒过后,楚怀夕意识愈发模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整个人瘫倒在吧台上。
颜叙见状,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扶住楚怀夕,柔声细语,“你还好吗?不能再喝了。”
楚怀夕含糊回应几句,话都说不清楚。
“你住哪儿啊?”
楚怀夕费力抬起胳膊,指向楼梯,“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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