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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往里凑凑,季钦,”阮清攸坐到床边,“睡觉了。”&esp;&esp;不晓得是年少记忆卷土重来滋生的熟悉感,还是仰仗于上次留宿的一回生二回熟,阮清攸这次竟然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季钦在此地留宿、并跟自己睡一张床的现实。&esp;&esp;“你进去,我睡外头,”季钦哼哼唧唧道,他现在不想走是真不想走,不舒坦也是真不舒坦。&esp;&esp;不进就不进罢,总之也无甚差别……阮清攸脱鞋上床,从床内搬了两张被子出来,一张厚点儿的自己盖,一张薄点儿的,给季钦盖。&esp;&esp;省的他又像上次一样,热得将被子全掀了去。&esp;&esp;见季钦脸色潮红,皱着眉头十分不舒坦的模样,他便见人没脱外袍,也未再言语,只伸手抄过来小灯,吹灯落帐,“睡觉罢,睡醒了烧便退了。”&esp;&esp;“嗯,”季钦迷迷糊糊地应着,心里也强行安慰着自己,睡着了便好了。&esp;&esp;酒劲渐渐上涌,季钦眼皮渐沉,不久便睡了过去,阮清攸见状,也放心睡了。&esp;&esp;不多时,季钦又被周身的燥热给逼醒。热意再度来袭却同上次大不一样,酒劲已经随着方才的沉睡全部被自己的身体吸收,这一刻,季钦无比痛恨自己这自行醒酒的能力。&esp;&esp;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抓紧起身离开,如此才能对自己和阮清攸最好,但是,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esp;&esp;药力很快超越理智,迅速占领高地。&esp;&esp;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阮清攸就这时还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到了季钦的腰上,再偏下三寸,就是……&esp;&esp;药力&esp;&esp;宛若干柴碰到了山火,不慎又遭了桐油。&esp;&esp;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季钦立刻翻身过去,离阮清攸只有一搾之距。&esp;&esp;阮清攸本来因为身体不好就眠浅,被人卖过一次后又十分警觉,现下觉出了动静立即睁开了眼,后便见着季钦在自己脸前,双手撑着,一动不动。&esp;&esp;“怎么了?”阮清攸绕过季钦的手臂起身,摸到一边的琉璃角灯点了起来,“不舒服了?还是要喝水?”&esp;&esp;季钦没搭话,又凑近了些——他身上的燥热已经越来越重了。&esp;&esp;不晓得荣亲王在酒里加的是些什么药,怎么起劲的时间隔这样久,怪不得他们用了药、饮了酒,却能一起说说笑笑往外走,瞧着一点都不急的样子。&esp;&esp;而且,这药的邪门指出还在于:一般的催情之物都会让人丧失理智,而后才行歹事,但这药怎么……&esp;&esp;季钦分明什么都知道,脑子完全是清醒的,但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esp;&esp;阮清攸的话音将将落地,季钦已然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esp;&esp;炽热与微凉相接,两厢里柔与软相互触碰,在药力的牵引之下,季钦如同狂暴、得不到的野兽,犬牙压着薄唇,狠狠地舔舐、啮咬,灵活的舌带着酒气长驱而入,勾连纠缠。&esp;&esp;本能与药力的共同驱使下,初次便有熟手的状态,季钦完完全全主导着这个吻,像要将阮清攸给活生生拆吃入腹,借此留他长长久久一般。&esp;&esp;阮清攸人都吓呆了,吃惊之下不由地口也微张,如此便成了季钦轻易得手的又一良机。&esp;&esp;“季钦……唔……季钦……钧希……”&esp;&esp;他感受到了季钦的情难自已与火热滚烫,腿间传来的触感分明唤作是“危险”,阮清攸声音都在打颤,不停地唤着季钦的名字,希望能够唤回他一点理智。&esp;&esp;若自己当真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男儿身,那将兄弟之情换作解药之谊其实也无不可,但关键自个儿不是啊……&esp;&esp;阮清攸要哭了。&esp;&esp;“季钦,你醒醒……不可以……”&esp;&esp;季钦现在的时辰怎么是轻声叫两句就能唤得醒的呢?他手上有着厚厚的茧,是常年累月舞刀弄枪留下的,现在正缓缓从阮清攸受尽磋磨却仍然光滑白皙的脸侧划过,摸到圆润小巧的耳垂上,又略略用力,搓上一搓……&esp;&esp;阮清攸眼里蓄满了泪,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季钦的脸,触觉却越发地清晰,茧子擦过脸侧,让他一阵又一阵地起着鸡皮疙瘩,说不上舒坦还是不舒坦,总归是……总归是……他索性闭上了眼睛。&esp;&esp;早早蓄了许久的两滴泪,吧嗒滑进了耳廓,凉凉的,又痒痒的。&esp;&esp;季钦轻笑一声,左右挪移,将这两滴泪吸进了口里。&esp;&esp;二人贴近与凑近之间,阮清攸身上上好的湖绸交领寝衣领口大敞,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儿并着清癯颤抖的锁骨。&esp;&esp;季钦看得口舌发干,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嗡嗡作响,不过一息的功夫便再度起了痴、发了狂。&esp;&esp;“阮清攸……”&esp;&esp;口中喃喃,眼里已漫了层血色,季钦埋头下去,舌尖履着两道清楚的锁骨逡巡了一遍又一遍。&esp;&esp;阮清攸在这样的湿润里头完全失了方寸,怕得要死,开始疯狂挣扎。&esp;&esp;季钦有一点不悦、却无一点不耐,只用较阮清攸阔上许多的肩头,轻轻压住了阮清攸的双手,“别动。”&esp;&esp;“不要,季钦,不要……”&esp;&esp;在一声又一声的“不要”里,季钦双手一撕,湖绸的寝衣线扣儿便开了,登时大敞,景色一时尽在季钦眼下。&esp;&esp;没了最后的遮蔽,在这寒天里,阮清攸身子轻轻一抖。&esp;&esp;但季钦却瞧不见似的,他满心满眼只有两树红豆拔地而起,而上头生着的是他季钦经年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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