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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如意簪吧,”楚窈说道,“我再调了胭脂,画一个额黄便是。”
“我竟忘了,”赵怡笑着摇摇头,替楚窈簪好如意簪,又略作调整。好在楚窈妆还没花,只补一补就好,楚窈又调了胭脂,给自己画了一个莲纹的额黄。
楚窈搁下笔,对着镜子再三端详,才看向赵怡,“如何?”
“前些年你还小,便画了这个,也不过更精致些,如今见了这个,”赵怡拉了楚窈起来,“我得把你好好放在身边藏起来才是,”又说,“日后可不许做这样打扮,便是这样打扮起来,也只能叫我一人看见。”
“我没见着醋缸,家里哪里来的恁大醋味儿,”楚窈打趣道,眼见赵怡看向自己,又忙转了话头,把赵怡拉了坐下,“你替我梳完了头,我也替你梳一个。”
“不用梳复杂的发髻,我搁了个男子制式的发冠在匣子里头,用哪个就行,”赵怡见楚窈这样,便好心放过她,又随了她的意思,坐到凳子上,等着她来替自己梳头。
楚窈方才看过那个发冠,却不知道赵怡要怎么用,如今听了才明白过来,便替赵怡挽发,把发冠扶正了,也从匣子里另挑了支如意簪来固定,楚窈比赵怡更熟练些,早早梳完,待赵怡自己打量起来,又凑到赵怡耳边,“你说咱们俩这算不算事事如意了。”
赵怡含笑看了楚窈一眼,“咱们俩不能如愿,又有谁能如意。”
赵怡说完,就突然打横抱起了楚窈。
“你做什么呢,快放我下来,小心儿子,”楚窈心里记挂着,便不敢很挣扎,倒叫赵怡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赵怡把楚窈抱到点着龙凤烛的桌案前放下,又在楚窈腰上捏了一把,“怎么老记挂着儿子,可是忘了得先记着我的。”
楚窈听了,忙去哄她,“儿子如今和你一体的,我记挂儿子不就是记挂你吗,”又笑道,“如今儿子还没出世呢,你就连他的干醋也吃了。”
赵怡闻言,横了楚窈一眼,打柜子里取了两支凤纹烛来,引了火点上,“那个不动他的,咱们自己点自己的。”
赵怡拍了拍手,楚窈就听见窗子开了的声音,忙向外看去,却只见紫烟扮了个鬼脸儿便没了影子,楚窈又是羞意又是恼意,只跺了跺脚,“这个紫烟。”
赵怡点了点楚窈的额头,有些无奈,楚窈忙正了神色。两人一块儿到了窗边。
第一拜,且愿天上明月照我,青丝换了白发,亦能长久。
第二拜,且愿凤纹长烛照我,日日夜夜相伴,不予远游。
第三拜,且愿一柱清香萦绕,祖先代代怜我,得有周全。
第四拜,且愿你我二人交往,不急不躁不离,一世安康。
☆、次日早晨
次日早晨,楚窈总觉得气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便迷迷糊糊的去推,推了几下都推不动,反听见一个熟悉的笑声,楚窈只觉如一盆凉水浇了,立时便醒了,睁眼一看,可不是赵怡吗,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大清早的,就像被我吓着似的,这么不耐烦见我么,”赵怡玩心大起,就偏要逗一逗楚窈才行。
“才没呢,”楚窈忙红了脸,解释道,“只是忘了昨个儿咱们一块儿睡的,方才听见你笑,我还以为我迟了,”楚窈说着,就见赵怡含笑看着自己,便反应过来,只拿手轻轻锤了赵怡两下,恼道,“净会欺负我。”
赵怡见她恼了,才把她搂进怀里,“我如何舍得欺负你,只是方才见你反应有趣,才逗逗你罢了,”赵怡见楚窈又要恼,忙换了话茬,“也该起来梳洗了,今个儿你可还得见见后院的人呢。”
楚窈这才大发慈悲,不去计较她刚才的话,只横了赵怡一眼,却是三分含春,六分灵气,就像那猫爪子,在赵怡心上不咸不淡的挠了那么一下,不痛不痒,偏偏勾人得很,惹得赵怡在楚窈腰上很拧了一把,“真是个小妖精。”
“哎哟,”楚窈才掀开被子要起来,看见身上亵衣又换了一套,便想起昨晚上拜过天地后,两人一同沐浴的事儿,谁料赵怡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楚窈本就怕痒,这一下,更是酥了身子,倒在床上,“你,你……”
楚窈指着赵怡,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得好,只好哼了一声,权当不管了,又瞥见昨晚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匣子,心里一动,拿过来打开,里头是用一条红绸绑在一块儿的两束头发,收拾得极为妥帖,发尾还用一条红璎珞系着,底下坠了一颗红珊瑚珠子。
赵怡见了,便也凑过来,“这个可得好好留着,别人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虽然咱们这是妻妻,却也不必旁人差的。”
楚窈斜了赵怡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头发,这才道,“过几日得空了,我用这个编一个同心结,再放起来,如何?”
“同心结?”赵怡念了一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白首同心,这个好,只是要劳烦夫人了。”
“怎么我是夫人,你不也是夫人吗,”楚窈心里喜欢,面上还假意驳着,手上仔细的吧发束放回匣子里,又收进妆台柜子里锁上。
“是是是,你是我夫人,我是你夫人,”赵怡应者,却又突然皱起眉头想着什么,嘴里不自觉念叨,等得楚窈都把柜子又锁上了,这才拍手笑道,“不如你唤我夫人,我称你娘子好了。夫人更为严谨,娘子却更为亲近,恰似夫妻一内一外,又如你我,”赵怡看着楚窈,“娘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楚窈站起来,又对赵怡浅浅一礼,“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娘子我自然是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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