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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从下跟在楚窈身边,文渊对楚窈倒是极亲近的。喊夏云景与赵怡就是父皇母后,有时也扮乖卖俏,但对楚窈,总爱叫一声娘娘,任谁叫他在前头加个淑妃,他也不肯的。不过也只楚窈知道,原先文渊还唤楚窈做妈妈,是在黎国时候,有一回,楚窈带了小文渊出去玩耍,因见了外头的娃娃好些都叫的娘亲,文渊便也跟着学,后头那个亲字音调古怪,便撇了亲字,只把那娘字喊了叠字,如今正好宫里对高位妃子的称呼也是某某娘娘,便把文渊这称呼衬得不那么奇怪了,只以为文渊这么喊,是亲近楚窈的意思。不过夏云景有回也教了文渊喊楚窈姨姨,文渊也不肯改,只叫娘娘,倒叫夏云景不知怎的,说他性子不错,定了的事情不轻易改,也是好的。
赵怡身份尊贵些,便由赵怡出口叫了文渊免礼。
文渊板着脸问了赵怡身体如何,方跑了两步,抱住了楚窈的腿,要楚窈抱他。
夏云景见了,不由摇了摇头,指着已经把文渊抱了起来的楚窈道,“偏你宠他,越发没大没小了。”
赵怡拉了楚窈坐下,听见夏云景这话,便道,“约摸是因着文渊与窈儿相像的缘故,”赵怡顿了顿,“一样调皮好玩,看着倒像是姐弟了。”
夏云景头回听见赵怡说这话,不免也多来看了两眼。正巧楚窈文渊两个听见了这话,一齐看过来,那模样、姿势、神态,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一个凤眼一个杏眼,都是水漉漉的,叫人不由得心软。
夏云景抿了抿嘴唇,脸上神色也显出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模样来,对赵怡道,“这还不是呢,就这样无法无天了,若当真是了,只怕要闹得你日日不得安宁的。”
赵怡笑笑,只道,“却是乐在其中呢。”
夏云景闻言一怔,也点了点头,“正是呢。”
楚窈见状,便道,“看圣人、姐姐这话说的,都说是外甥肖舅,我虽只能算个姨姨,这相似也是难免的。”楚窈这话里话外,倒像是和赵怡是嫡亲姐妹似的,叫赵怡夏云景两个笑开了。
夏云景指着楚窈道,“越发的没脸没皮了,这祖宗的事情,也能胡说八道的。”
楚窈做了个鬼脸,“圣人这话可错了,姐姐说了,宫里头,同品级的,先进宫是姐姐,品极高的是姐姐,同品级同时进宫的,又以年龄高的是姐姐。这么算来,可不正是和姐姐同宗吗。”
赵怡见状,故作恼道,“这话说来,你还想着认两个其他姐姐?”赵怡这话,就是指的贵妃元妃这分位,按着楚窈的话,比她高的是姐姐,那她上头除了赵怡,也就只贵妃元妃这两个分位了。
楚窈一听,忙垮了脸,想给赵怡解释,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那模样,叫人忍俊不禁,最后也只说了一句,“才不是呢。”便没得话了。
夏云景摇了摇头,道,“梓潼你也莫欺负窈儿了,没得叫她急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语罢,又对楚窈道,“寡人允你从今往后也只得梓潼一个姐姐,快别做这姿态了。”
文渊听了夏云景这话,突然眨了眨眼,问道,“娘娘是淑妃,上头还有贵妃元妃,父皇是要娘娘做贵妃吗。”
楚窈闻言眼皮子一跳,忙要开口,就听见夏云景笑道,“你也晓得替你娘娘讨赏了,”夏云景语罢,又打趣楚窈道,“你可得对文渊谢上一谢。”
楚窈一愣,怀里的文渊就已经转过来,抱着楚窈的脖子,在楚窈脸上亲了一口,“娘娘做贵妃啦。”
这活泼的样子,叫夏云景看得一阵醋味,脸上也不由带了几分出来,但又见两人一样眉眼弯弯,又舍不得说两句了,索性由他们去吧。一时又有底下宫人过来恭贺,夏云景下了令说,等到下半年,进了八月,到文渊生日再册封,也叫楚窈和文渊两个来个同喜同喜。
这个话题过了,文渊突然问道,“娘娘可是病了?身上有药味儿哩。”
楚窈摇了摇头,道,“是方才去太后娘娘处了,约摸是服侍太后娘娘服药时染上的,还不曾换呢。”
这话出口,楚窈便见夏云景脸色一僵,也不及多想,便脱口而出,“原是方才不谨慎,合该先去换了的。”
赵怡突然接口道,“是该先去换了的,”又对夏云景道,“方才赶得急,不曾来得及,前两日底下人送了两盆杜鹃上来,开的极好,圣人先带文渊去赏赏花,容我与窈儿去梳洗可好?”
夏云景这才舒缓了脸色,想来也是知道赵怡两个是因着时间来不及,直接过来的,便点了点头,哄了文渊一块儿出去,由着赵怡楚窈两个相携去后头池子沐浴更衣去了。
都说宫里生活奢靡,大抵也是如此的,就说赵怡的凤仪宫,浴房便是挖了个大池子在里头,底下和四周用羊脂玉镶满,再下头还有地龙,用将起来,便如汤泉一般。若想要沐浴,只说上一声,过一会儿就成了。一间浴房里头,莫说是赵怡楚窈两个,便是再来十好几个,也不打挤的。
赵怡一向不喜欢和楚窈沐浴时有人打扰,便只叫人放了东西在里头,其余人叫紫烟领着守在外头,不得进去。
楚窈这边才卸了发饰,伺候的人就被赵怡挥退了,楚窈嘟着嘴,故意做出颐指气使的样子,对赵怡道,“把人都叫下去了,是要本宫自己动手么,既然在这儿,还不快动手。”楚窈说着,便用往时十二分的媚意,斜了赵怡一眼。若要叫旁人见了,只怕立时便被勾了魂去,全身燥热,不能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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