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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投影在虚空中
;亮起的建筑蓝图吞没整个圆桌时,我听到至少三个国家的代表在倒抽冷气——那分明是达芬奇手稿与敦煌飞天交织成的赛博圣殿。
卢峰的手指在我掌心写下“博弈论”三个字,他常年冰凉的指尖竟有了温度。
我看到巴西代表正在偷偷擦拭眼角,而安东尼奥已经掏出手机对着悬浮的咖啡珠拍照——镜头里映出他发红的鼻尖。
“不愧是‘丝绸手套里的铁手’。”穆罕默德的白袍无风自动,绣在袖口的星月纹路突然泛出荧光。
他推过来一张莎草纸,古阿拉伯数字在接触到全息投影的瞬间化作流沙,“但你们有没有算过,按照现有方案,西亚的淡水供应只能支撑二十天?”
流沙在圆桌中央聚成撒哈拉沙漠的立体投影,枯死的椰枣树下堆满生锈的净水器零件。
各国代表刚浮现的笑容僵在脸上,法国代表镶着珐琅彩的指甲深深掐进真皮扶手。
“所以我们需要月光。”穆罕默德突然笑了,皱纹里抖落出大马士革玫瑰的香气。
他手指划过悬浮的沙漠,夜空中突然亮起数十个银白光点,“阿联酋的镜面卫星矩阵可以反射太阳风,当‘世界树’叶片展开时——”
投影中的光点突然编织成渔网,笼罩住正在膨胀的星际植物。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立,那分明是麦加朝圣者白衣组成的星环图案。
张峰手中的茶匙“叮”地撞在杯壁,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凝成汉字“妙”。
“用太阳能抑制光合作恶?”卢峰突然开口,声音像是刚跑完十公里。
他扯松领带时,铂金袖扣在投影光里划出流星般的轨迹,“但镜面角度需要每秒调整0.5弧分,这只有中国的量子卫星......”
“和迪拜的AI先知系统合作。”穆罕默德的白须扫过全息沙盘,沙漠突然变成流淌着数据的绿色原野。
我看到至少五个国家的代表在桌下偷偷握手,沙特王子的金戒指与以色列代表的电子腕表碰出火花。
当第一份协议从3d打印机里吐出时,墨香混合着纳米涂层的焦糊味。
安东尼奥用画《最后的晚餐》的笔法签下名字,笔尖戳破了三处纸面。
日本代表的和服腰带突然松开,在惊呼声中化作捆扎文件的绸带。
“至少保住了卢浮宫。”卢峰凑近我耳边低语,呼出的白雾在镜片凝成霜花。
他手中捏着半管空掉的镇定剂,塑料外壳上还留着指甲掐出的月牙痕。
我转头想说什么,却被张峰茶杯里突然沸腾的水声打断。
那杯龙井竟然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炸开了青瓷杯盖,翠色茶汤在桃木桌面蔓延成长江流域的轮廓。
我摸到西装内袋里的辐射检测仪正在疯狂震动,数值却始终停留在安全阈值。
尖利的警报声就在这时撕破虚假的宁静。
落地窗外,我们刚刚见证奇迹的星空正在燃烧。
抗议人群的火把组成蜿蜒的赤蛇,吞噬了投影在联合国大厦外墙的和平鸽全息图。
萨拉·威尔逊的直播画面强行切入会议系统,她身后的自由女神像头顶,赫然悬浮着血红色的倒计时——126天23小时59分。
“他们在焚烧基因种子库!”法国代表突然尖叫,镶钻手机从颤抖的指尖滑落,屏幕上巴黎铁塔正被绿色藤蔓缠绕。
我认出那些藤蔓的叶脉走向,和“世界树”最新传回的监测图完全一致。
张峰的白方巾飘落在茶汤绘就的长江图上,瞬间被染成诡异的青紫色。
穆罕默德胸前的星月徽章突然迸发刺目强光,像极了天狼星湮灭前最后一瞬的闪耀。
卢峰猛地拽住我往安全通道狂奔时,我最后瞥见安东尼奥正用镶翡翠的钢笔疯狂戳刺投票器,仿佛在给某个不存在的上帝发送摩斯密码。
防火门关闭的刹那,萨拉的声音如附骨之疽钻入耳膜:“他们隐瞒了真正的末日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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