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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好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覆盖住她掐着他的背的手,她像溺水的人一样着急寻找一个凭依,于是一把抓住。卡兹发出一声轻哼,然后舔掉了从她眼角流出的泪花。
毛绒绒的东西越来越多,像被子一样盖在她身上。安宁再也抵御不了疲倦和困意,在这堆毛绒绒的包裹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安宁发现自己仍然在卡兹的怀抱中,两个人像虾子那样躬身拥抱着,她整个人都被圈在卡兹怀里。而此时安宁终于知道昏睡前她抓住的毛绒绒是什么了。
一夜之间……不,也许不止一夜,总之经过了大和谐后,卡兹的头发变成了及腰的长卷发,又蓬松又顺滑。
颇有一种吃饱喝足后长高高的既视感。
安宁悲伤地抚摸着那些紫色的卷发,她觉得这些发量都是从她身上压榨出来的。
她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重,卡兹把下巴压在上面,脸贴着她的脖颈,声音低哑,带着笑意问:“醒了?”
好一句废话。
安宁闭上眼睛,决心从这一秒起睡着。
没有得到回复,卡兹既不气恼也不着急,他像动物一样用舌头开始舔她,从颈侧一路向上,在耳垂那里辗转咬磨。
安宁一直没有摘那对耳坠,卡兹尤其喜爱舔这里。他热衷于靠舌头将耳坠和耳垂顶出距离,欣赏由他亲手留在安宁身上的那处小小的、会永远跟随她的伤痕。
穿刺是柱族的爱好,这样落在身体上的标记令人兴奋,爱人间的占有欲得以满足,他们喜欢这样无声的誓言。
脖子上的黏腻越来越多,比大猫给小猫舔猫还认真。安宁终于受不了了,抓着他的头发转过身,“有完没完?!”
当她撞入卡兹含笑的眼睛里时,她就知道自己又让他爽到了。
这人的爽点怎么这么奇怪啊!
“有哪里不舒服吗?”卡兹摸了摸她的脸颊和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动作总是带着莫名的腻歪劲,好像在拉丝一样。
“没有。”
安宁实话实说。看来骨针和艾哲红石的确能提高身体素质,几天几夜的运动量扛下来都没生大病,当然也不排除卡兹准备充分的功劳。第一次进这处洞穴时她看到里面一大堆柔软的兽皮被的时候都惊呆了。
什么叫狡兔三窟,什么叫蓄谋已久。
“那我们再来……”卡兹话说到一半就被安宁狠狠薅住头发,她用自己最凶狠的语气咬牙切齿地说:“不要了!”
卡兹看起来还有些遗憾,舌尖又从唇角扫过,仿佛在回味之前噬骨的快感。
安宁觉得有必要给他一点教训,她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来,卡兹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学着她的样子起来。
腰好痛。
每处肌肉都叫嚣着自己的酸疼,腰腹处更是隐隐可见指痕,安宁恼怒地指挥卡兹背过身去,发现他背上的指甲印早就复原了。
更来气了。
她薅住卡兹脑后的一缕厚厚的头发,用手指充当梳子,那些卷发像有生命一样听话地从她手指间的缝隙处滑过。安宁将那缕头发分成三部分,给卡兹扎了个粗粗的麻花辫。
虽然这个比她胳膊还稍微粗一点的麻花辫和卡兹整体爆炸般的发量比起来微不足道。
安宁拽了拽这股辫子,“这是缰绳,明白吗?”
“我拽的时候,就代表我不舒服了。”
卡兹表示自己已经理解,转头就抱住安宁,让她在实际行动中示范使用场景。
安宁才发现卡兹眼睛上的艳尾完全没有褪去,反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更加危险的粼光,比鲛人的尾巴还要惑人。
他刀削一样分明的面容,眼尾却配上这样一抹艳丽的紫色,矛盾的美感碰撞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自然界任何一种动物的羽毛都没有这样的绝色,实在令人移不开视线。
卡兹像是有意要使坏,故意让她身体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最后她不得不紧紧抓住那股麻花辫,还绕个圈缠在自己的手腕上,才能不那么颠簸。
粗粗的紫色辫子像蛇一样卷在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她的手指陷入紫色的海洋中。
到底是谁束缚了谁,答案愈来愈模糊。
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从繁星间滑过,引发潮汐潮落,黄金铸成的大殿还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巍然不动。
艾斯迪斯没走。
他骗了姐姐,他没有带阿布回家,他是个坏孩子。
他不想回到那个房子里,安宁不在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
姐姐,我要等你接我回家,回到有你的那个家里去。
大殿静悄悄的,没有人在,艾斯迪斯把阿布带了进来,他们两个静静地坐在大殿的入口前,像与家长走失的孩子,可怜又寂寞地等待着。
已经十八天了。
原始社会29
安宁又梦到灭族的那个晚上了。
自从遇见卡兹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相关的画面。可现在她却看到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渗透在每个石缝中,如同无数怨魂在世间挣扎的痕迹。这一次的预知梦异常真实,她还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安宁努力想抬起头,但她的视角却只能保持在这个低矮的角度,好像她也倒在这里了一样。
是因为她也死了,所以才觉得这么冷吗?
安宁听到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呼唤她的名字,脸颊上被一双温暖的手覆盖住。随后她终于从梦中醒来,看到卡兹担忧的眼神,
“你突然哭了,做噩梦了吗?”
安宁摸上自己的脸,冰冷而湿润的泪痕擦在指尖上,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卡兹将她揽在怀里,他长长的卷发像被子一样盖住她,火热的臂弯是囚笼,也是最牢固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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